夏屹安曾经试着说服自己与韩婉儿今生是有缘无分,既然如此他会尝试着将对她的那份情深藏在心底。
娶欢庆虽不是他心之所向,但既然结为夫妻,他原打算即便对她没有爱慕之心,也会与她相敬如宾度过一生。
可是没想到她却想出在大婚之日羞辱韩婉儿的主意来,这让他实在忍无可忍,导致之前说服自己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瓦解。
跟欢庆这样蛮不讲理,任性妄为的女人,他实在无法相处下去,更别提同床共枕,共处一室。
夏屹安不想和公主府的下人多费口舌,一个飞身跃上屋顶,又是一个俯身人已到了府外。
夏屹安站在红灯微照的街口好一会儿,竟然不知此时该何去何从。他虽然离开了公主府,但回家?夏府是指定回不去的。若要是让父亲知道他将公主独自一人扔在新房中不管,怕是会打断他的腿吧。
既然回不去,那就……
——护国将军府——
净心小筑内,安昱珩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沁儿和欢儿两人一左一右替他捏着肩。
“安哥哥,舒服吗?”沁儿。
“舒服,舒服的要命。”安昱珩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安哥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些水喝吧?”欢儿。
“好啊,不要太凉,不要太烫,一定要刚刚好,一定要恰到好处。”安昱珩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得的转动着脚尖。
“给,水。”
安昱珩闻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接过水茶杯一仰头全喝进了嘴里。这一仰头他看到的并不是欢儿而是韩婉儿,吃惊之下嘴里没咽完的水差点全喷了出来。
“你干嘛?”
还好韩婉儿躲的快,才没被安昱珩喷到一身。
韩婉儿扫视了下沁儿和欢儿,她们便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这个给你。”
韩婉儿将一个软枕递给安昱珩。
“给我?”
“废什么话,这里除了我就是你,不给你,给鬼吗?”
“不是,不是,我这有点受宠若惊呀,今天韩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好?”
“你爱要不要,这么多话,不要还回来。”
“别,别,要,当然要。现在那个枕头像铁疙瘩一样硬,这个软硬刚刚好。”安昱珩将软枕摆在床上,靴子也没脱直接翻身上床,往上面一躺又闭上了双眼。
“今天……谢谢你。”韩婉儿踌躇良久之后才缓缓艰难的张口。
“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总不能真让老赵将那个欢庆暴打一顿吧。”安昱珩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表情严肃的走到韩婉儿面前,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再说了,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不护你,谁护你。”
韩婉儿微抬着头与表情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的安昱珩对视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在狂加速不止。安昱珩刚才的话仿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的一道门。
“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我刚才太帅了??”安昱珩调笑。
“谁……谁脸红了。”韩婉儿回怼。
“唉,都怪我这个人实在是太帅气,太英武不凡,太……”
“行了,行了,别太了,能不能要点脸?”韩婉儿的眼神有些慌乱。“对了,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外公说了,明天一早让你和我跟着赵大哥去万家军的军营。”
“真的??太好了!!”
“我……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韩婉儿走出屋子,一直等在外面的沁儿和欢儿向她行了一礼后刚要重新进来,她却直接反手将房门关上。
“时辰不早了,他该睡了,你们也别进去了,都回各屋睡觉去。”
自家孙小姐发了话,沁儿和欢儿再不情愿也只能服从,两人委屈吧啦的回了房间。
伴着皎洁的月光,夏屹安站在将军府的屋顶上注视着正在园中穿行的韩婉儿。
她每走一步,他的眼神就跟上前一点。
她一路走,他就一路跟。
韩婉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时想笑,有时又自己跺下脚,有时还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夏屹安已经太久没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的看着韩婉儿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直这样走下去,而他就这么跟下去,看下去。
什么凉凉的东西掉在了夏屹安的脸上,他迎着月光抬头去看,竟然是雪。
下雪了。
冬季里都城的雪虽然算不上稀有,但也是少见。
夏屹安借着月光伸出手接了片雪在掌心,它很快便化成了一滴水。他低下头看向地面,竟然对上了同样伸出手接着雪花的韩婉儿那双难以置信的眼。
初雪的到来,让韩婉儿欣喜,这让她想起了在寒音谷时和安昱珩发生的点滴。她笑着伸出手臂去接空中落下的雪,抬眼间竟然在自家的屋顶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夏屹安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更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到底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完全是一片混乱。
他不是成婚了吗?今天不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吗?他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现在的他不是应该正春风得意吗,可为什么此时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数不尽的哀怨。
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丢掉他们之间多年的感情,怎么现在还想让她觉得他委屈吗?
韩婉儿看到夏屹安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连忙低下头快步向前走去。
夏屹安原本只想能见韩婉儿一面,可当与她对视时,他难以抑制住心中对她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