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瞧出来了,这老叟就是个油盐不进的。
于是,紫霄也闭了嘴,不多说话,只瞧一瞧两岸的山水与无边的春意。
那老叟便也当紫霄不存在一般。
不多时,一叶小舟随波逐流,顺水而下,来到了瀑布前。
这瀑布远看声势浩大,还未挨近十仗,四散的水汽便扑面而来。
沾衣欲湿杏花雨。
这水汽自然是沾不湿紫霄的法袍的,但她的发髻还是凝了不少水珠。可连城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如风筝一般飞在天上,先时倒也惬意,只是遇上这瀑布,那水汽一股脑儿往他喷来。
于是,他便成了一只落汤鸡,一时有些恼怒不已。
偏当下,有个老叟在。
这老人家他瞧着好似个凡人,却又不那么简单。他虽然豪横,可也不是没脑子的,知道哪些人可以作天作死,哪些人不可轻易得罪。
眼前的老叟便是不好得罪那一列的。
“啾啾,要撞上了。”眼见着小舟要穿入瀑布间,连城忍不住叫道。
他可没有法袍护身,再又被那捆仙绳锁牢了,喷火也不顶事啊。
“老人家,你这撞上了也不避开吗?”紫霄好整以暇地瞧着老叟,等待他进一步动作。
却见老叟呵呵一笑:“你个小女娃都不怕,老朽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老叟状似无意地瞥了眼飘在船话,怪稀奇的。不如给老朽当下酒菜吧。如何?”
连城被老叟凉凉的眼神一瞟,立时抖了抖身子,色内厉荏道:“啾啾!糟老头子,我放火烧你。坏丫头,快放开我。没听到那老家伙想吃我吗?”
紫霄抿了抿嘴,假装没见着连城焦急的神情,她想若是连城已化形,约莫是要吹胡子瞪眼的。
瞧着他那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方才被偷袭的恼火也消了下去,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瞧瞧你一天到晚嚣张跋扈,如今遇上硬茬了吧。人家开口就要吃会说话的鸟,显见的不是寻常人,多半也是瞧出了这傻鸟的身份。
她轻咳一声:“聒噪。”见连城瞪着眼挣扎扑腾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她微蹙眉,续道:“前辈,不如算了吧?那只鸟儿,唔,太瘦,不够塞牙缝的,再说,你瞧他黑不溜秋的,瞧着肥,其实……是真肥,但是吧,这么这品相这样差,吃了保准闹肚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原还想点头的连城,听到后面,只差破口大骂了:“谁说本君品相差了?本君可是金乌族最靓的蛋孵出的崽!”
闻言,紫霄忍不住嗤笑出声,最靓的蛋是什么蛋?鸟蛋吗?
那老叟偏还捋了捋须:“唔,金乌还未吃过,这个族群藏得太深,寻常见不着。不若老朽今日就开开荤。”
“师叔,您别欺负他了。瞧他抖得这样厉害。”紫霄瞥见连城几乎要绿了的脸色,浑身颤抖的小模样,终是开了口。
“哦?你如何认出来的?”那老叟扔了手中的桨,颇有些意外地瞅着紫霄瞧。
这个小弟子瞧着也不是一脸聪明像,竟瞧出了他的身份?这委实有些奇妙了。
紫霄默默对了对手指,指了指他腰间悬着的弟子腰牌,忍不住捂了脸,若不是远远瞧见了他的腰牌,她也不至于问都不问就上了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