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听话。”
“不,别的可以听您的。这件事,您得听我的。”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么僵持在了当铺里。
紫霄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突然悟了:这不就是败家子跟母亲上演“你别卖啊,那是咱家的传家之宝啊。卖了我怎么去见你那死去的爹啊?”
此时那儿子必然需要色厉内荏地说一句:“不是卖了,是活当,换俩银子,我去转一圈保准回本,把它赎回来。”
思及此,紫霄再看那少年便觉眼睛太大,鼻子太翘,哪儿看着都不顺眼了。
“孔圣人不是说了,要听母亲的话,乖乖念书,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吗?”紫霄深觉体会到妇人的一片苦心,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
师兄总是这样安慰她的。
因身量未长开,所以她需要垫起脚尖才能将这姿势摆得恰到好处。
妇人:……
“这位姑娘。”妇人退一步把紫霄的手拿下来,“许生不是我儿。但他会来此确实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
一时间,妇人陷入了沉默。
许生看着众人,毅然决然地将传家宝拿出递给小间里的老季。
那是一对翡翠玉镯,看水色还算不错。放清平镇这样的小地方也是顶好的东西了。
老季尴尬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许生,是个有志气的。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也不见他拿出传家宝来典当。如今他这帮人写家书也能赚几个钱,却来了,多半是为了春杏。
可这事牵扯上镇长,这就……哎。
果不其然。妇人一把拉住许生,直叹气:“许生,我不过是给了你几口饭吃。当不得你这样回报。镇长现在不过是寻了由头,便是我们还了钱,他也不见得能放过春杏。何必要你赔上传家宝。”
“可不是吗?许生,镇长家大业大,我们斗不过他。如今已不是钱的事,而是镇长看上了春杏。我们都知道你跟春杏青梅竹马,可民不与官斗。镇长那县太爷岳父可得罪不得。”老季帮腔。
“虽说做小妾不好听,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好的想,至少衣食不愁了。”钱掌柜也叹了口气。
春杏这丫头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可谁让老赵家欠了钱呢?这欠钱本也没什么,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了。可谁让镇长只要人,不要钱呢?
“要是有个高官老爷来查处冯县令跟镇长就好了。”老季再感叹。
“何必要高官,就是来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小姐的也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钱掌柜也感叹。
高官没有,高手倒是有一个,人家江湖豪侠来无影去无踪,我这样能上天入地排山倒海的必然是高手中的高高手。紫霄忙不迭问:“你们在说什么?”
钱掌柜一听,如闻天籁。他激动地一拍自己脑袋,就见那额头迅速地红了一块。
“哈哈,我怎的忘了,贵人眼前不就有一个吗?哈哈哈哈!”
紫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替钱掌柜疼了一息。叮嘱自己要引以为戒,切莫自虐。瞧,劲太大,把自己个儿拍傻了吧,一会儿感叹一会儿狂笑。
“姑娘救命啊,贵人救命啊。”只见钱掌柜满怀希冀地朝紫霄一揖到底。
“何事?速速说来我听!”紫霄激动了。凡人上道起来真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