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领着那小丫鬟端着一碗水过来了。那小丫鬟经过华疏的时候,眼神怯怯的,差点路都走不稳。
“为表公平起见,由我和我爹再来示范一下。”
又是苏易南,拿着一个茶杯分出了一点水,迅速地划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然后丝毫不顾及他爹的感受,在他爹的手指上也迅速地划了一下,苏言的血也滴进了杯中。
他晃了晃杯子,将它静置在桌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望向杯中,果不其然,血相融了。
“爹,看来我真的是您亲生的。”苏易南冲他爹谄媚地笑,他爹仅回了俩字:“胡闹!”
华容掩口而笑,走上前去。同苏易南一样,划破手指,滴了血进碗中。
“快,伤口包扎好。”苏言急忙向着尹妈妈等人说道,丝毫不顾及他儿子那幽怨的眼神。
尹妈妈连忙撕了一块洁白的布仔细地给华容包上,华容笑着说道:“不碍事,谢谢尹妈妈。”
华疏也滴了血进碗中,目不转睛得望着里面。
虽然他已相信华容是自己的女儿,可当他真的看到血液相融的时候,眼眶仍然忍不住湿了。
这是他的女儿,他分散了十多年的女儿。
“容儿。”华疏老泪纵横,张开怀抱看着他的女儿,华容上前去拥抱了他。
她没有华疏般激动,毕竟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华容。可是看到眼前之人满眼含泪,她知道他是真心的。
“爹,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给您瞧瞧。”
在华疏疑惑的眼神中,华容已吩咐繁霜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将东西一件件取出来。
牡丹流苏步摇,垂珠金钗,累丝手串等首饰展览似的依次排成了一排。这些虽不十分名贵,却个个精巧。华疏认得,这都是当年他送容宁的礼物。
当时他并不如今日之位高权重,可是容宁却对清贫的生活甘之如饴,将日子过成诗一般相夫教子。可当自己仕途亨通的时候,却想着另娶他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随着这些物件的出现重新涌上心头,一时间,羞愧、悔恨让华疏汗颜。
“容儿,这些东西,你母亲竟然都还保存着。”华疏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华容,不由得又想起了她的发妻。
“是的,娘从不容许别人碰她的这些东西,我也是在她去世前才见到过。娘让我有朝一日前来京城寻爹。”华容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沉浸入角色。既然借用别人的身体,自然要将这身份扮演好。
“你娘,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我其实去找过她,可是遍寻不到,只能放弃。”华疏垂着头,此时此刻想到发妻的好。
不知道为何,如今想到容宁,竟比何思纤好千倍百倍。
华容道:“娘说,夫妻一场,皆是缘分,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在不同的时间遇到不同人,从而有不同的心境罢了。娘说不怪您,但是也不会原谅您,只因为您在她全心全意爱着您的时候,您又把这份爱转移给了别人。”
尹妈妈睁大了眼睛,华容说的虽然并不是容宁的原话,却也把意思表达得大差不差了。这哪里像是失忆的样子。
难道,小姐的失忆症好了?
“终究是我负了她。”华疏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下去。
见华疏悔恨的模样,又有苏言在场,华容转而说道:“女儿相信,当爹爹当时遇到娘的时候,必定是全心全意对娘。可是当遇到姨娘的时候,又全心全意对姨娘。感情的事就像娘说的,无所谓对错。这不能说负心,只是爹爹多情罢了。女儿相信爹爹对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的。”
把一个渣男说得如此文艺,华容也是对自己服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爹,适当让他内疚也算是给容宁讨回一点公道吧。可是日子终究是要向前过的,她不想身边的人终日生活在莫须有的仇恨中。
华疏显然很是受用华容的话,当下抬手动情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如果把女人比作红玫瑰和白玫瑰,那么娶了红玫瑰,日子久了,红的就变成了蚊子血,而白的就成了白月光;若是娶了白玫瑰,长久之后,白的就变成了衣服上的白饭粒,红的反而成了心口的朱砂痣。爹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华容这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比喻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为之一亮,不禁在心中暗暗叫绝。就连何思纤,也不由得多看了华容一眼。原来,自己也曾是华疏的白月光,只不过取代了红玫瑰的位置,才让红玫瑰成了他心口的朱砂痣。
“容儿,你真的让为父刮目相看。你真的,被你母亲和外公教导得很好。”华疏忍不住称赞道。
若说当初他接到华容的来信时,不过认为是一个乡间的丫头罢了,来了就来了。而这半日就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不禁感叹命运的垂青,让他拥有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儿。
“容容,你小小年纪竟然看得如此明白透彻,苏伯伯真的对你刮目相看。”苏言也忍不住赞叹道,华容带给他的惊喜简直太多了。
“苏伯伯过誉了,容容说的不过是实话。”华容自谦道,不过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得意。早知道这些名句能够有这样的效果,当初真的应该多背点。
“容容,这第二件事呢?”苏易南走到华容面前笑着问她。
华容差点忘了,冲苏易南一笑感谢这个备忘录的提醒。
“经过滴血验亲和这些物件,相信对我的身份已经没有疑问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