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随段南城走至梨子的面前,越走近梨子脸上那吃惊的表情便越清晰。他看看段南城又看看自己,视线来回跳跃,眼神闪烁不定,好像自己是跟在段南城身后的一只孤魂野鬼。
夏潇大大方方地跟打招呼:“梨子好。”
“祝小姐晚上好。”梨子那微胖又憨憨的脸上笑意真诚。
关于小助理初次出门注意事项,苏柏哥又说了,这次同行中还有一位祝笙歌小姐,段总对她是扑朔迷离、阴晴不定、反复打脸,对于这三个词是什么意思,梨子还不太懂,但听苏柏哥这样说,他觉得祝小姐对段总而言可能比那位庞小姐还要更特别一些。
不然今天祝小姐一晕,段总怎么会那么着急,风风火火地就把人抱起来送去医院。
再有一点,他从回来至今,就没和人家解释了,嗯,这两点都可以表明,在段总心里,祝小姐更重要一些。
夏潇很自觉:“你们聊,我先回去了。”说完朝段南城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梨子走到段南城的身旁,等夏潇的身影消失在路的拐角,段南城才抬起脚,接着沿着这条路朝别墅走回去。
“有什么事?”
“苏柏哥说,方导的那部戏,他想问你剧本看过了吗,还有就是,关于女主角的人选,方导想听听你的意见。”
段南城点头:“迟一些我会和方导交流一下。”
见梨子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段南城挑眉:“你想说什么?”
梨子犹豫再三,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胆怯,“段总……你是不是,喜欢祝小姐?”
梨子的入职教育,不用想,一定是林苏柏上的课。
段南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梨子,不要和老林走太近。”
不只是梨子,x娱乐全公司上下连保安都不该和林苏柏走得太近,这一点,当上次他在车库停车时,保安神秘兮兮地跑来祝福他准备脱单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悟到了。林苏柏在公司,属于应该被隔离的那一个。
梨子摸摸后脑勺,还没问到他想知道的答案,段南城就已经走进了别墅。
梨子忽然灵光一闪,唉,段总这是在入职教育时曾说过,一个人如果越不肯回答一个问题,通常就表明真相有问题啊!
苏柏哥真是既灵敏,又极有远见啊!
夏潇早就回去了,她的房门紧闭着,一条过道空荡荡的除了段南城之外没有别人。
他在门前驻足,想起梨子的问题,喃喃,“喜欢……吗?”
不,不是喜欢。
段南城十分肯定,如果一定要鉴别性质,那么这大概是一种特殊对待。
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因为祝笙歌和她相似,而且又是她救过的人,所以他对祝笙歌格外优待。等到哪一天,这小姑娘有喜欢的人了,他就应该站远一点了。
至于这个人吧,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在祝笙歌身边,白涵太弱,萧政霖不定性,墨一桓又太小孩子气,哪一个都不足以让她收起她立的,不婚主义的旗帜。
夏潇对梨子的疑惑全然不知,就是那天之后她会时不时收到梨子送给她的小零食。
每次送过来梨子都义正言辞地和夏潇说明,他的行为仅代表他个人,不代表段总。
除了奇奇怪怪的梨子,往后的几天,庞楚也有点奇怪。
不是走路崴到脚,就是被太阳晒得有些晕,站着都摇摇欲坠,一夜之间从一个独立女性变成了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生。
很快,到了上岛的第六天,今天的行程是去看“天涯之门”。
天涯之门是一大块礁石,这块礁石耸立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
海水汹涌,冲过来拍打在礁石上,经常产生冲天的巨浪。石山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前后相通,因此海风经过岩洞的时候会和岩礁产生共鸣,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孤独的人听见了,会有一种流浪天涯的凄凉。
庞楚指着岸边,“南城,我们去那崖边看海浪吧,这里的海浪很美啊。”
段南城的声音的平静和这片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海浪很大,会泼过来。”
“不怕,人的一辈子总要冒一次险。”风很大,庞楚披散的头发在风中翻飞,几须刘海飘在她的脸上,她将头发别在了耳后,露出了姣好的容颜。
夏潇猛地被喂了一口鸡汤,朝岸边的反方向挪远了几步。
墨一桓随她一起走了几步,忍俊不禁:“你不是喜欢海吗,不过去看看?”
夏潇摇头:“不去,这样一个大浪泼过来,大风一吹,是要被淋透的。”
墨一桓用下巴指了指庞楚那边:“她看起来比你更喜欢大海。”
夏潇努努嘴:“她比我更喜欢大海,大海会更喜欢她吗?大海还不是一视同仁——”
话还没说完,一个滔天的大浪撞上了岸,洋洋洒洒地泼了下来。
庞楚毫无防备,被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彻。
“……该泼还是得泼。”这几个字她没说出口,庞楚被淋成落汤鸡后,夏潇把剩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现场乱成一片乱麻。
助理和负责导演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冲上来,帮她披毛巾和披衣服。
庞楚面上挂不住,但又有些幽怨,脸上五颜六色地变换,最后还是没有颜面面对段南城,很快就被带去车里换衣服了。
庞楚走后,导演立刻改为只用单镜头近景拍摄每个嘉宾,拍摄他们欣赏美景和聊生活与人生的片段。
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