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珊郡主生的梧儿在和熙王府养了半年之久,其实现在不应该叫和熙王府了,应该是慕德王府了,和熙王爷仙逝后慕德世子承袭了爵位。慕德王爷年轻有为,如今深得新皇的信任,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家中和王妃柳浮笙相敬如宾,伉俪情深。老王妃含饴弄孙,如今的王府一派祥和,没了许敬亭的搅和,日子过得非常自在。
只是如今的许家虽然有邹家舅舅扶持着,但依旧过得很是艰难。许宝玮自从被打伤后足足养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好转能下床走动,许夫人为了儿子和孙子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眼睛都快要哭瞎了。许敬亭心中愤愤难平,成日里郁郁寡欢,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并非不爱自己的孩子们,只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和许家的前程,迷失了心智了。想起自己对宝璐所做的一切,追悔莫及。想起刚刚得知宝璐是玉竹所生的时候,他是真的疼她的,他许敬亭此生一儿两女在子嗣上也是有福之人,宝琳被害了,而此后宝玮宝璐受到的伤害却大部分来自于他这个当父亲的。
如今宝玮身体渐渐好转了,他心中挂念的就是他的梧儿。这几日能下地走动了,便日日叫嚷着要去王府找梧儿,许夫人劝都劝不住。这日早起又闹开了,叫嚷道:“我护不住我的女人,如今连我的儿子也都护不住,我还活着干吗?让我去死算了!”
许敬亭见他说胡话,上前一步狠狠扇了他一掌道:“怎的如此不孝?你眼中就只有你的儿子们吗?你把你老父老母放在了哪里?梧儿在王府受不了亏待,你却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哪里还想是个男子汉!”
许夫人掩泪啼哭,不说一句话。她半生强势,出生名门,却从未想过日子会过成今日这般。
许敬亭一巴掌似乎扇醒了许宝玮,他捂着辣疼的脸含着泪道:“梧儿是我的嫡子,却不得见,我愧对慈珊临终嘱托……”
“罢了!”许敬亭长叹了一声,道:“我去王府走一趟,不求其他,只求慕德王爷能让梧儿能与我们正常来往就好。”
许夫人还想说什么,许敬亭已经出了门。许宝玮扶着门框看着父亲“视死如归”的背影,满怀期待。谁都不能保证当下如日中天的慕德王爷能待见许敬亭。
许敬亭只带了一个车夫就去了王府找慕德,王府门口的侍卫进门禀报后,半柱香的时间鹤鸣才从里面出来,向许敬亭拱手行了个礼,道:“王爷有请许大人。”
许敬亭心中暗喜,来的路上他担心慕德不愿意见自己呢,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请自己进去了。许敬亭急忙撩衣抬步,跟着鹤鸣进了王府,在王府正厅拜见了慕德。
如今的慕德比以前多了一份威严,他一向是个稳重得体的人,如今成了慕德王,更是不怒自威。他款款请许敬亭做下,让属下给许敬亭送上了一盏茶。许敬亭双手接过,却不敢喝。
“王爷,老夫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梧儿的事……”
“梧儿怎么了?许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梧儿了,我会好好教导梧儿,让他成才。”许敬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德王爷打断了。
“王爷!”许敬亭站起身来,拱手道:“老夫前来并非是想抢夺梧儿的,就是想让梧儿继续留在王府由王爷教导,但也让他得到父亲的疼爱和教导。梧儿没了母亲,是个可怜的孩子,但也不能让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我们许家已经落魄了,梧儿能得到他舅舅的教导是梧儿之幸,是我们许家之幸。”
慕德听着许敬亭这种言不由衷的奉承,呷了一口酒,抬眼和鹤鸣相视,两人似乎都明白了许敬亭的来意。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似许宝玮那种愣头青,只会蛮干。
“许大人的意思是梧儿两家都认,两家就像亲戚一样正常来往?”慕德明知故问。
许敬亭的手拱得更低了,道:“老夫不敢和王爷攀亲戚,只求梧儿能身心健康成长,不要为了我们大人间的矛盾而为难了孩子。”
慕德王爷抿嘴浅笑,低头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道:“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得不佩服许大人的聪明。梧儿和许宝玮父子相认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今后不知道许大人会不会利用梧儿来要挟本王呢?毕竟这是有先兆可寻的,许大人为了自己的私利,能利用自己的亲女儿,对孙辈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慕德这话臊的许敬亭满脸通红,他已经很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老夫不敢!老夫此行只是为了全了犬子的心,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许宝玮病了半年之久,病中最想念的就是梧儿,近来病有所好转,老夫所以才腆着这张老脸来求王爷。老夫身体大不如前,命数有限,余下的日子只希望能儿孙幸福。”
慕德世子笑了笑道:“起来吧,许大人。你说的这些话本王权且信了,梧儿是本王唯一的外甥,是慈珊郡主留下的唯一血脉,本王也不想亏欠了梧儿。那就照许大人的意思办吧。但梧儿的父亲不能是个懦夫孬种,许大人回去就让许宝玮好好养病,病好后让他来找本王,本王就帮他谋个一官半职,说出去梧儿也是官宅子弟。”
许敬亭闻言大喜过望,急忙向慕德磕了几个头才起身。
“许宝玮病了,就让乳母带着梧儿去一趟许家,探望探望他的父亲。鹤鸣你去办一下,天黑之前带梧儿回来。”慕德道。
“是。”
慕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