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朵雪花从天上飘落之时,冬天来了。
颜卿君敲开唐与言的门,走进屋内,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了桌边。他神情微妙,衣衫微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直接就来找毒圣了。
唐与言关上了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问道:“何事这么匆忙?”
颜卿君道:“我听到了最快的消息,就在前不久,星璇国的女皇终于定下了。”
唐与言蹙眉,“是那个唐璃筝?”
“不是。”
不是唐璃筝?!花无间让人住在自己院中,不是属意下一任女皇是她吗?难不成另有其人?
颜卿君露出思索的神色,迟疑道:“是百年前那个因喜好茶道被皇帝厌弃的子嗣后辈,不过说是血脉正统,但一个茶道小家,小隐于市的,有没有唐茗这个人还不一定。”
唐与言道:“就算唐茗不是,花无间也会让她是的。颜长老,你就只是为了这个来的?”
颜卿君直言道:“还有一事,这个唐茗登位后,她派了花无间来与蛮荒十八部商谈割地求和的事情,如果事情顺利,我想我和重黎……该走了。”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神情低落,眼中还有不舍。
唐与言稀奇地观察着颜卿君的表情,“颜长老,你这表情该不会是不想走吧?”
颜卿君道:“要是跟你走了,楼主也不会追究曲沧郡的那一堆烂摊子。”
唐与言笑道:“颜长老,你都答应了重黎,可不能言而无形啊。”
颜卿君看毒圣笑容中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拍了拍桌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对了,毒圣,花无间有通天手段能弄出来一个唐茗继位,有可能还跟蛮荒十八部关系不浅,你可要小心。”
唐与言道:“我知道。”
花无间是狼王之子,是狼王九叶檀的儿子,与蛮荒十八部关系自然关系匪浅。但她不能说,这一层关系,如果告诉颜卿君,他很有可能会跟着来。
不过,九叶檀与她还有约在身,在蛮荒十八部,比在星璇国来得更安全。
颜卿君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唐与言,“毒圣,这是前些天你尚在一睡不醒时信鸽送来给你的信,我把所有方法都试过了也不能让纸张显形,你看你那里可有其他的药物让其显形?”
唐与言接过信纸低头扫了眼,神色微怔,纸上有字,还是师父的字迹。
看来用信鸽道具来传信,除了被系统认定的玩家,其他人看不到。
颜卿君问道:“可是无法?”
唐与言面不改色道:“没有,只是我发现这封信许是师父送来的,只有我能看。”
颜卿君闻言,了然道:“原来是楼主的信,既然是专门给毒圣看的,那我便告辞了。”
“慢走。”
门开,门关,面容宛若蛇妖的男子离开了。
唐与言低头看着信山的字,师父也回以了一封家书,聊着最近的家常,还提到了被提拔至襄王身边的君启,夸赞他的才能。
末了,最后一句话写道:外来者非入侵者,以平常待之,真正的入侵者,是让水面起波澜的风。
师父知道她的意思,所以尝试写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信鸽会如实捎过来。
唐与言当即写了一封信,语句大胆,表露出对系统的厌恶,寄给了师父。
颜卿君说这封信是前些天送来的,当时她没有即刻回信,师父也没有再送信来,想必也是猜测到信的内容不能送达,便不再寄了。
她如此写,如果没有回音,才能真正试探这个信鸽是死物一般的道具,还是会被系统掌控的东西。
看着信鸽带着信化光冲天,唐与言垂下手,扣着扇柄,轻敲着窗沿。
割地求和……
说起来,花无间身为狼王之子,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对目前的星璇国来说最好的选择呢?甚至还要培养起来一个唐茗成为女皇,安定下皇位之下躁动不已的人心?
‘唰’。
扇子展开,展露出上面的墨色山水画,也让扇尖的利刃带出了锋光。
她还记得师父教她为扇面绘制图案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墨虽黑沉,易弄脏衣裳,却也可为画。”
师父低着头,眉眼清冷,像是雪山之莲,她手执毛笔,用柔软的笔尖在唐与言不小心用墨水弄脏的白衣上点着,勾勒出一幅清秀美好的山水之作。
师父道:“人生如衣,当被墨水沾染后,无须惊慌,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这点墨水或许并不只是弄脏了衣裳的黑,还能带来别样的精彩。”
后来,她将那件难得穿出来学习作画的白衣收起来保存,往后日日夜夜,基本都以黑衣为主。
当然,还有一种原因——
穿黑衣,受了伤也不容易被发现。
唐与言收起折扇,看着窗外悠然飘落的雪花,伸手关上窗,回屋休息。
……
数日后,星璇国来使到达了这座距离蛮荒十八部最近的战略城市。
那一天,唐与言只是坐在屋顶上看雪,就看到花无间穿着一身素白衣裳,处于一群壮实的士兵当中,被护送至不远处的驿站。
他身躯瘦弱,站在这一群银甲士兵中,就像是羊入虎口一样。
唐与言看着花无间摆动着手臂,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那些士兵有序地四散开来,一部分入住驿站,一部分往城中心的方向去。
待那些士兵散开来后,唐与言突然发现一件事,花无间身边并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