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轻功追上了商队。
商队管事对狼王和毒圣之间到底聊了什么并不清楚,什么也没问,稍稍停了下,让毒圣重新坐回去。
商队管事抬头看了眼天色,大声道:“今日的天气不太好,很可能遇上雪天,今儿个都走快些!”
“是。”
……
入夜,商队还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管事的根据地上的痕迹判断出周围没有部族驻扎,没有办法,只得指挥着人开始搭建抵御暴风雪的临时屏障。
唐与言也从马车下来帮忙了。
暴风雪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一旦遇上就是难以生还的天灾,不像武功高深的唐与言一样,只要保证自己不被雪埋了,就能凭借内力暖着体温渡过去。
管事找了个小山坡挖了会土,差不多挖出足够二三十人躺下的位置,用毛皮铺了层压住。
他们还把马车和载货物的车全拆了下来,主要压在了背靠小山坡的一面。
唐与言看接口处很特别,看起来还能再装回来。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管事的取出几张厚布,交于手下们把布连在一起,借着较高的马车车顶,将天穹遮盖大半。
就算风雪将这幕布压垮,至少幕布也隔绝了那软绵又绝情的细雪,让冰冷的温度无法第一时间侵蚀过来。
他们还在拆下来的马车内部派人保留火种,一旦有身体冻得受不住的人可以接替里面的人边看管火种边暖着身子。
最后,似想起来什么,还分发了防雨的斗笠,发放确认到每一个人都有。
唐与言也带上了斗笠。
大约在商队管事吩咐完的事情做完之后没多久,下雪了。
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侍卫坐在幕布边缘,用敦厚的屁股压实,手里还牵着缰绳,负责看管马匹。
幕布是中空的,待雪落得多了,它就会凹下来。不过在此之前,幕布之下的光线是灰暗的,能看见人的地方,往往靠近马车旁边。
唐与言坐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她的夜视能力不错,能看到幕布之下所有人的轮廓,看到商队管事在马车旁边跟人低声私语。
她揉了揉太阳穴,从背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雪间,有一下没一下刺着脚边没被兽皮铺过的薄雪地。
这么多人堵在幕布里,空气有些闷,若不是在里头守着能帮上忙,她可以借匹马独自一人存活下来。
落雪渐渐铺满了幕布,将它浸湿的同时,还有些许顺着针脚缝隙里飘了进来。
本就寒冷的温度,又降了不少。
唐与言停了动作,甩掉剑身身上的泥,收剑悄悄地靠近马车那边坐着。
一旦暴风雪降临,所有人都必须挤在这堆叠起来的安全区域。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雪究竟会不会来,会来的话,又是什么时候来。
困倦随着天黑袭来,管事安排好人守夜,让边缘压着幕布的人带着马挤了过来。
寒冷的温度似乎被这拥挤驱散了瞬,不过那只是错觉而已。
安排完守夜的人,也把人全聚拢在一起了,管事想了想,还是让每波守夜的人从另外一处开始铲雪,避免雪掩埋了他们。
商队管事曾是破军部族的长老,他卸任后在狼王九叶檀的指令下带了一支商队,他的命令,没有人反驳。
现在雪势不大,有人铲雪,原本有这想法的唐与言也乐得轻松,靠着毛皮闭上眼休息。
耳边有时会传来商队管事的声音,有时是旁边人的窃窃私语,更多的是听到雪落的细微声音,听觉灵敏,在想休息的时候,倒是一件坏事。
不知过了多久,在寂静的夜下,守夜的人换了两轮班,极致的倦意也将在人心底蔓延之时,呼啸而过的风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起。
呼啸而过的风只是开始,如细密雨珠不断滴答打在幕布上的雪预兆着暴风雪的开始。
空气中的水汽,也变得浓重许多。
唐与言睁开眼,发现许多人在同一时间有了动静。
商队管事坐了起来,大声说道:“守夜的人继续铲雪,动作尽量慢而细致,别让头顶的雪一块儿跌落下来。看火的人保护好火种,一旦有人身体上有僵硬的感觉,就去车里取暖。”
“马夫照料好马匹,别让它们生病冻死了,它们可是我们生存的希望。其他人,养足好精神,准备好替班,这一场暴风雪指不定要持续上几天。”
“幕布已经湿了,都戴好斗笠,”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唐与言也不例外。
她看到没被管事安排到的人都闭上了眼睛重新躺回去,便也重新躺下,在连绵不绝的风声与雪雨中静下心来,修炼着内力。
过了一会,管事不惜打搅可能刚刚入睡的人,再度大声道:“幕布已经彻底湿了,保管好你们的斗笠,千万别嫌拥挤时磕磕碰碰的麻烦,要是得了啥风寒就等着在地里等死!”
“马车里的,肉干和水混在一块儿煮煮,务必一会每个人都吃到热的食物。”
众人又行动了起来,期间食物还没煮完,又换了一轮班。
唐与言心中估算着时间,按照每次轮班的时间,已经轮了两轮班了,一轮班要持续一个时辰,现在,约摸已经卯时了,快要到太阳升起的时刻了。
可惜,暴风雪如果还在,就不会让他们有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唐与言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休息够了,拿起雪间走到守夜的队伍旁边,跟着他们一起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