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侧头看着他,眯眼冷笑道:“斩断了根?不如你先表演一下?”
意味深长的话语让花无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低咳了两声,“这只是一种比喻。”
唐与言淡淡道:“那么,是拿什么比喻什么?难道我理解的意思不对吗?”
“不。”
花无间道:“醉花楼之前,我们见过。”
唐与言疑惑,“我不记得。我的记忆还不错,我如果在之前就见过你,不会没有印象。”
花无间道:“醉花楼之前,你当时翻进了一个院子,我正好跟莫邪在旁边的巷子里。我还记得风中吹拂而来的声音,那是心底花开的声音。”
唐与言微怔。
她蹙起眉,似乎也回忆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我感知到的那两个人是你和莫邪?!”
花无间点头,笑道:“我还知道我在当铺的时候,被莫邪撞见的那个人,也是你。”
唐与言眼眸微闪,“你的听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花无间轻描淡写道:“因为我早已抱着一辈子当瞎子的准备。”
唐与言沉默了。
直至洗完了碗筷放好,擦好手,她才开口,“现在的你不会再失明了。”
语气沉闷冷淡,像是懊恼自己的无力,无力让他真正恢复光明。
花无间笑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没有恢复过光明,我可能不会成为玩家,不会对天狱剑的传说产生其他想法。”
“或许,在我们所无法触及的地方,有其他人在拨弄棋子,操控棋盘,看着我们将这一切归结于冥冥之中的定数。”
他把腰间的天狱剑递给唐与言,“阿言,试着感应它。”
唐与言接过天狱剑,试着感知对方,却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花无间皱眉,“不该,它刚刚一直想让我把它交给你。”
唐与言将天狱剑从鞘中拔出,在花无间担忧的眼神下,将食指点在了剑尖上。
一滴宛若红豆的血从食指流出,被天狱剑贪婪的吞噬掉。
仿佛有许多陌生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比起许多熟悉的脸以陌生的神色看着自己,还要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她看到了‘自己’。
一头银发,一身银色长袍,一双银白色眸子的自己,浑身像是被冰雪铸就一般,冰冷刺骨。
这是谁?
是流星渊喊的‘星象’,还是未来的自己?
那一双银白色的眸子扫来,像是发现了她一样,实质般的目光如寒霜覆来,冰冻了她的思想。
下一刻,发现异样的花无间从唐与言手中夺回天狱剑,看着她身体仿佛如坠冰窟,浑身冷的打颤。她的肤色上染上了冰霜,连食指溢出来的血,也被冻成了冰块。
她像是一大块冰一样,向周围发散着冷气。
花无间感觉自己也在跟着发颤,急促道:“天狱,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天狱剑嗡鸣了一声,从剑身里挤出一滴血,在花无间眼前凝聚成一行字。
天狱剑:她在觉醒。
花无间皱眉,“她也在觉醒?觉醒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问过,不过天狱剑并没有回答,这次,它却开始重新凝聚字迹。
天狱剑:你们是天上的星星,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有觉醒的机会。
它过了会,又把字迹打散,凝聚回血滴,磕磕绊绊的重新写下一句话。
天狱剑:拥有觉醒的机会,不代表一定能觉醒成功,人身能承受的力量,是有限的。
花无间皱眉,“你是说,她原先的实力太过强大,所以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天狱剑轻颤着,像是在点头。
花无间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帮她?”
天狱剑:你帮不了她。
花无间看着唐与言浑身散发着的寒气,陷入沉默。
……
唐与言感觉自己被埋在了冰天雪地中,寒气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四肢僵硬的一动都不能动。
冰雪铸成的人直直的盯着她,压根不在意其他人的视线,仿佛在这段记忆里,只有她和唐与言。
相对无言。
不,唐与言想要说话,却说不了,她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知觉在一点一点消失,死亡不断临近。
似乎是察觉到唐与言的不适,宛若冰雪的人向她走来,作为背景板的人群也随着这位主角的走动,将视线逐渐落在她身上。
“你太弱了。”
来人没有开口,如仙音袅袅的声音响彻在唐与言脑海中,驱除了一部分的寒意。
她也有力气抬眸近距离观察眼前的人,她发现对方银白色的眼眸中根本没有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眼底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没有半点生机。
唐与言艰难地开口,“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星象。”
唐与言瞳孔未缩,问道“我,是,谁?”
星象垂眸看着她,“你是谁?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说完,星象抬袖一拂,唐与言身上的冰雪消融,暖意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迅速恢复了过来,身上的水汽也被瞬间蒸发,化为雾气消散。
唐与言问道:“那么为什么流星渊认为我是星象呢?”
星象闻言,神色莫名,“因为你借用的,是我的凡躯,灵魂上也暂时染上了我的气息。”
“我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要借你的东西?”
星象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