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毒圣前辈?”
唐与言回过神,把破军遗留下来的晶体用闲置的玉瓶装起来收好,平淡的回道:“何事?”
门外的人道:“有一位姜公子想要拜访前辈。”
姜公子?是姜以渔吗?
唐与言回道:“请他稍等一下,我一会就来。”
“是。”
唐与言整理了下仪容,找到屋内储水的器物,简单洗漱了下,离开了屋子。
她往快步往正厅赶去,进门就看见姜以渔坐在客座上,一男一女的红衣侍从站在他的两侧。
唐与言打招呼,“姜兄,好久不见。”
姜以渔起身颔首道:“唐兄,好久不见。”
唐与言挥退周围的弑楼弟子,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脚步一迈,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姜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以渔道:“弑楼收购的材料当中,有姜家的一份。”
唐与言:“?!”
“你和姜家……?”
姜以渔道:“自世家被聚集起来彻底战败后,加上狼王目前推崇的战后安抚策略,族中长老大部分认为可以适当的投靠一下玉衡门,表决了下,给了我另外一个机会重回姜家,只不过是作为玉衡门的使者与姜家专门进行交涉。”
他无奈道:“怎么说,我回去的第二天家父就约我一起铸造武器,看到他生闷气的精神样子,倒也让我放下不少心。”
唐与言听他这么说,幽幽道:“伯父没事就好,当时听闻姜家的人也上了战场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
姜以渔笑道:“家父知道你的本事,借着铸剑师的名头在后面帮姜家躲了不少回呢。”
听姜以渔这么一说,唐与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对应的画面,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个眼神沧桑的青年为了族人的命抛却架子与人周旋。哪怕姜以渔诉说的语气是欢快的,心底因此情此景,不免多添了几分沉重。
姜以渔见状,又补了句,“你没有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生死由命,错的是帝君把世家当做棋子拿捏。”
唐与言问道:“说起来,各大江湖世家都被帝君安插了人手,不至于都怕家族里闹出些事情来,为什么会……?”
弑楼探听到的消息并不全,毕竟世家里真正能信任的侍从大多都是好几代下来的人了,十分忠心耿耿,不该说的不会说,只靠只言片语,无法彻底了解其中的内幕。
姜以渔道:“你有想过枕边人,自己的孩子,亦或是父母都有可能是帝君手里,一柄要杀了你的刀吗?”
唐与言瞳孔微缩,“那姜家?”
姜以渔道:“姜家无事,尽管战败后人心惶惶的,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想必帝君只是利用一些真真假假的事情来圈住所有的世家。”
唐与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姜家无事,因破军那一番话而沉重的心情顿时散了不少。
至于战场上的伤亡,他们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个事情问出来对谁来说,心里都很难受。
姜以渔顿了顿,试探性问道:“说起来,唐兄,我许久没听闻过你的消息了,你最近还好吗?”
唐与言笑了笑,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没死就是很好的了。”
姜以渔微怔了下,“也是。”
唐与言看出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问道:“你想说什么?”
姜以渔低声道:“陆青的生父死了。”
唐与言愣住了。
姜以渔尽量平淡道:“他的岁数大了,战场上因为帝君的事情气出了病,回去后陆家里有帝君的人,内部出了些乱子。他被趁乱下了慢性的毒,虽然解了,但身体已经亏空了,前几天刚刚逝世。”
唐与言沉默了。
姜以渔道:“我来这里,除了送材料外,也有来顺路来参加葬礼的意思,唐兄,你要去吗?”
唐与言摇了摇头,“我走不开,劳烦你连同我的份一起去吧。”
“好。”
唐与言长呼出一口气,视线落在当做背景板的红月和亓庆上,故意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们两的情况如何了?跟着你们家公子这么久还没有找个好日子成婚?”
红月羞红了脸,“唐公子莫要拿打趣我们。”
亓庆道:“会有机会的。”
姜以渔愣了下,“红月和亓庆?”
唐与言扬了扬眉,“怎么,你这个做主人的连他们两之间的感情都没发觉?”
姜以渔道:“这个……还真没有,要不待回去后,你们看看挑哪个黄道吉日?”
他认认真真的接下了这个话茬,气质清贵的贵公子这般一派正经的作态,让唐与言不由低笑出声,笑得连姜以渔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以至于出口打断了红月的话。
“唐兄,我说的话当真这么好笑?”
她笑够了,才答道:“想笑就笑了。”
与其说是笑人,不如说是压在心底里对情绪的宣泄,将那些负面且沉重的情绪,通过笑一并释放出来。
红月低咳了两声,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那个,两位公子,我还没有同意呢。”
姜以渔问道:“可是不愿?”
红月道:“倒也不是……只是想再考虑考虑。”
唐与言打趣道:“江湖儿女,既然都互相看上了还要考虑考虑?”
红月悄悄地看了眼姜以渔,微微朝唐与言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说了三个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