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n城,陈哲并没有回省城,回宏达废品收购公司。他感到心里郁闷,他想找个地方发泄发泄,或找个人倾诉一下。所以,他车直接上了高速,直奔老大欧阳剑的家。
老大还是住在六年前租的那个楼,屋里也没有增添什么新家具,增添的只有六岁的女儿——娇,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孩。
四个菜刚一上桌,欧阳剑就冲着厨房喊:“肖迪,快把我那瓶五粮液拿来,今天我要和二弟好好喝点,都六年没见了!”
“六年没见了,才应该少喝点酒,多唠唠家常!”边说肖迪边笑吟吟把酒送来。
“自从进了教育局,酒局太多了,一场接一场。”欧阳剑苦笑着说。
“我看呐,这个副局长,还不如原来在重点校当校长了,现在没实权,还整天瞎忙,连台车也不配,房子也不分。要知道会是这样,咱就不当这个破局长了!”肖迪抱怨地说完,就去厨房盛汤去了。
欧阳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几年,肖迪的身体一直不好,她的胰腺炎一直都治不好,所以,挣的钱也都看病了,到现在还没买起房子,而且还得宠着她,哄着她!”
“汤来了!这汤开胃,陈哲你多喝点!咳!咳!”肖迪伴着小跑地端来了汤,放下汤碗,便别过身去,轻轻咳了两声。
“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欧阳剑赶紧站起来问。
“没事,我也不是纸糊的,没那么娇贵!只是炒菜时油烟呛了一下。”肖迪依旧笑吟吟地说,但惨白的脸上却缺少血色。
“其实,我觉得,钱并不重要,车也不重要,房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其乐融融!就像这样多好,还有朋自远方来!”欧阳剑看着肖迪讨好地说。
“净扯谈(蛋),你是没能耐挣大钱,才这么说,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像陈哲有钱,有车,有房,又有个好弟妹不是更好吗?多叫人羡慕啊!”肖迪边给陈哲倒酒边说。
陈哲苦笑了一下,喝了口酒,无限感慨地说:
“大哥说的有道理,钱是什么?钱是人挣的,也是给人花的。把钱攥的太紧,亲情就少了。
车是什么?车是给人代步的,不是用来炫富的。有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烦恼。
房是什么?房是给人住的不是让人瞧的。房子不在大小,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充满快乐就好。
人的一生啊!活明白也就是活个标点符号,有人活成了,号——那是一滴泪,短暂而辛酸。有人活成了!号——那是辉煌却历经千难万险。有人活成了……号——那是一条漫长的路,坎坷而遥远。但每个人的结局却都是。号,都是一个0,无论你多么富有,无论寿命长短!谁都无力改变!”
“怎么了,陈哲!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心事,怎么这样消沉,还这么伤感?”欧阳剑端着酒杯疑惑地看着陈哲问。
“没有,就是喝酒即兴想到啥说啥了。”陈哲笑了笑说。
“你呀,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船在水中不知行,现在你多叫我们羡慕呀!”肖迪边说边给陈哲的酒杯又倒满了酒。
“我……也就一般般吧,有啥好羡慕的!”陈哲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男人嘛,就要学会担当!。
临走时,陈哲给娇二千元压岁钱,因为是初次见面。欧阳剑说什么也不留,可陈哲却必须要给。看着陈哲这么真诚,欧阳剑也不好再推辞了。
从欧阳剑家出来,陈哲的车开的很慢。今天是周末,欧阳剑休息,他原本想住一宿,可看着他们那夫妻恩爱的样子,自己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陈哲忽然想起鲁迅说的话:
“我若喜欢你,你脾气再大都叫个性。我若不喜欢你,就算你温柔的像只猫,我都嫌掉毛!”
陈哲知道,不是自己掉毛,而是自己的毛病太多!
最近网上流传一句网红语:“在乎你的人,你咳了一声,他以为你感冒了;不在乎你的人,你死了他以为你睡着了!”
起初,陈哲是在乎于佳的,于佳也是在乎他的,只是有一些不该有的遇见,也是最无奈的遇见——她满怀心事地遇见了你,爱上了你,命运就不可避免地有了交集。
不!是她妈的续集!
在陈哲看见欧阳剑那么关怀备至地对待肖迪的那一刻,陈哲就原谅了于佳,他在心里想:
有谁能放下一切过往,放下心中的纠结,自己也是做不到的。所以,这不能怪于佳,是自己负了于佳,负了慕雪还有那个温暖的家…
然而,陈哲就是想不明白一个道理:方厅安放饭桌,卧室安放床,窗口安放四季阳光,天空安放星月,大地安放江河,草原安放牛羊,但有什么地方,可以把自己受了伤的爱情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