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名叫王七,街面上的人都喊他七哥,算是秦州城的一个恶霸。不过他有个好姐姐,他姐姐是府尹的六姨娘,平时很受府尹的宠爱。前年还给府尹生了个大胖儿子,一下子就水涨船高,除了正房夫人之外,其他的小妾都比不上她。”
“原来难办的地方在这里,府尹知道他这个小妾的弟弟,是这种风评吗?”南星回想了一下府尹和蔼的面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谁知蔡同摇了摇头,“这个王七从来不招惹有权有势的人,而那些普通的商户或者百姓,他也不会一下子欺负的太狠了。一般人知道他是府尹的小舅子也就忍了,而且这个王七也挺会做人的,衙门里上上下下只要他来,都会有一些打点,比如请大家喝个茶,吃个早饭什么的。所以也没人告诉府尹这些事情,府尹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平时的所作所为了。”
“那你去问过王七了吗?那个卖货的商人找他做什么。”
“我接手这个诈骗案之后,就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但是王七说自己并没有和什么商人见过面。所以这案子才耽搁了下来,而且现在也没别的线索了。”蔡同一脸的难色。
“那不知道蔡捕头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蔡同跟在下等人都很熟悉,所以在下斗胆,请南姑娘在街面上多留意一下这个王七,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南星没有马上答应,“那要我跟踪他多久呢?我没打算在秦州城逗留很久的。”
“十天行吗?十天要是没线索,就当蔡某倒霉,大不了不在这秦州府做捕头了,回到金陵府再某生计便是。”蔡同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这案子破不了的话,府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行吧,十天的时间我还是有的。你跟我说说这个王七平时都去哪儿转悠,我好心里有数。”
……
王七这人每天的行动轨迹倒是十分简单,中午到鼎食轩吃个午饭,下午就到隔壁的茶馆听书喝茶,顺便再跟人斗斗蝈蝈,到了晚上就去美人吃晚饭顺便听听小曲儿,子时左右回到自己府中。
南星跟踪了王七有四、五天的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正在考虑是不是蔡同的调查方向有问题的时候,又出事了。
这天赵家老太太忽然感觉有些眩晕,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一年多的时间了,之前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好办法,半年前中和堂来了一位姓孟的大夫,给赵老太太诊治了机会之后,赵老太太的眩晕症状就减轻了许多。所以这天赵府的小厮照例去中和堂请孟大夫过府问诊。
小厮到了中和堂才发现,孟大夫被府衙的衙役给带走了,说是他牵扯一桩命案。由于蔡同在调查赵老三被骗的案子正好在赵府询问一些事情,赵老太太就请求蔡同去看看孟大夫到底被牵连进什么案子里了,她还等着孟大夫诊治呢。
要不说大户人家的案子不好弄呢,这不赵老太太一发话,蔡同也没辙了,只能赶紧赶回衙门问问情况。
“哟,这不是蔡捕头嘛,怎么今日在府衙里?”说话正是在秦州城府衙内的另一个捕头,他姓张,年纪比蔡同大上不少。
在大乾,每个州府的衙门里按理说会有两到三个捕头。秦州城原本有两个捕头,一个就是这位张捕头,另一个周捕头年前说是自己岁数太大要求回家养老,所以从年前到蔡同来之前,秦州府衙内的捕头都只有张捕头一个,但是府尹早就推荐了,府衙内的一名资格很老的衙役继任捕头一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吏部要将蔡同安排过来,要知道皇城以外州府的府尹,最忌讳吏部直接安排手下的人员了。
这也是因为大乾太祖的时候,由于天下初定,为了防止各地有突发状况,太祖通过吏部安排了不少自己的眼线到各州各府。这种情况只差一点点就会演变成类似南星那边历史中的各种情报机构,比如锦衣卫什么的。
太祖薨逝太子继位之后,这种在州府安插眼线的事情才逐渐少了起来,可能也是因为天下太平了,所以不需要这种手段了。
以往像府衙内师爷、捕头这种职位,都是府尹上个折子,将自己选的人名字和身家背景报上去,吏部都会按照上报的名单进行委任。只有在皇帝对某个州府有些不满或意见的时候,才会让自己的心腹去往那里任职,这就好像在府尹头上悬了一把利剑一样,换了谁都不会喜欢这个人的。
“张捕头,我也是才从赵府回来,赵家老太太经常看的一个大夫,听说被张捕头带回衙门了。那赵府的老太太托我问问情况。”虽然张捕头的话里满是嘲讽的意味,但蔡同还是恭敬地与他说着话。
张捕头呵呵一笑,“怎么?蔡捕头是想把这个案子也接过去?也行啊,正好我手头还有不少别的案子积压着,这案子就给蔡捕头负责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蔡同连忙想解释,却被张捕头打断了。
“不用解释,蔡捕头可是金陵府来的,想做什么咱们也不敢管,咱们也不敢问。我这就让手下把卷宗拿到蔡捕头那边去。那个大夫现在在牢里关着呢,蔡捕头请自便。”张捕头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蔡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真是不知道那位将他放到秦州是要做什么,临来之前原本想问的,但是调令来的突然,时间也极为仓促,而自己发出的信件虽说也有回信,但内容全都是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