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叹了口气,道:“这全是山东流言!没有半点真实。”黑山便把自己认识的秦王真正的一面详细告诉老师。最后说道:“秦国王室人丁兴旺,他们会选个残疾人做秦王?太后的身世,秦王也是在他临死时才知道的。不发丧也是太后的诏令。山东士人,除了盘剥百姓、醉生梦死外,现在又多了一技能就是造谣生事!其实,老师看看桐柏县就知道了,韩国统治桐柏县百余年,百姓可曾有过现在富裕?可曾有一人被枉杀?赵国这几年饿死多少百姓,你可以去看看,现在可曾有饿死人?”
“听你一说,为师也疑云顿消!痛快,我冬天定去咸阳走一趟。”孟昭说道。
听老师讲了关于秦王的流言,黑山感到不安,便到街上走走,想听听百姓的评论。桐柏县以前繁华很多,以前满大街都是穿黑色葛衣的人,现在却是花花绿绿,五颜六色都有!城里的空地也多盖了好多新房子。走了几条街,也没有听到百姓不满朝庭的评论。散到律曹门口,见好多年轻的人排队,黑山觉得奇怪,便走进里面,仔细听了起来。
这时,上一个刚走,轮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了,他在法官面前坐下,问道:“我今年十七了,多次报名从军,为什么乡里公示的名单一直没有我的名字呢?”
法官,拿出两片木犊,边记录边问道:“你是那个村的人?请出示你的验。”
“大河乡,李庄人。”小伙子拿出刻有自己名字和头像特点的木片,交给法官。
“你家现有几丁?可有人从军未归?”法官边登记边问道。
“有三丁,父亲四十八岁,大哥二十二岁,我还有个十三岁的弟弟。大哥在上郡当千夫长了,是官大夫爵!”
“二丁、三丁抽一,既然你大哥入了军,你就去不了了!乡里的做法是对的!”
“可是我也很想从军,他们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行的,如果让你去了,乡蔷夫和里正就违反了大秦征兵令的第七条,每人要罚二甲,罢官的处罚。”
“罚二甲是多少钱呢?没有钱交罚款怎么办?”小伙子问得有点偏了。
法官并没有不耐烦,依旧耐心地答道:“按今年岁首时的物价,一甲是一千六百钱,二甲就是三千二百钱。如果是没有钱交罚款,要以劳役替代,自带干粮一天可抵十八钱,要一百七十八天才可以抵完。如果不带干粮一日只能抵十三钱,要二百四十六天才可以抵完。”
“那象我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才可以去参军呢?”
“等你哥哥回来了,你就可以去了。或者,等你的弟弟满十七周岁了,你们家四丁抽二,也可以去了。或者是你的儿子满十七岁时,你只要还未满五十五岁,也可以去。”法官详细地回答道。
“哎,那我还是等我弟弟十七岁了,我再去吧!”年轻小伙无奈地说道。
“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法官问道。
“没有了!我问完了,我先回去了!”小伙子回答道。
“您还不能走,在旁边再等一会儿。等书吏抄写完木牍,你签了名,带上一片才能走!”军法官答道。
法官又接待下一位了!一会儿,书吏抄好了,将内容相同的两片木牍并排放在一起,让小伙子认看完后,在两块木牍的中缝签名,又让法官盖好火印章,拿出其中的一片郑重地交给小伙子。
小伙子问道:“给我这块木片有什么用呢?”
“如果几年后,你弟弟长大了,还不让你去从军,你就可以凭木牌告乡蔷夫和里正就不会为难你了!”书吏回答道。
“万一你们写错了,怎么办?”小伙子好奇地问。
“那我们就要受到解释错误那条法令一样的处罚。”书吏答道。
“这木片这么好用,我可要好好收起来,回去了给乡里其他伙伴们看看,省得他们也来跑一趟!”小伙子说着,拿着木片,高兴地回家了。
在南阳郡,黑山的名声虽然大,认识他人的却很少,黑山好奇地问书吏,道:“每天来咨询律法的都这么多吗?”
“平常很少人来问,一到征兵时,或者是有许多军人回乡探亲时,就许多人来问了!你想,三年前跟黑山将军出去的,现在回来的个个都大夫以上了,良田、奴仆、房子全部都有了!谁不心动啊!”书吏答道。
在县城转了一圈,市井并没有关于赵太后的流言,黑山便放心了!
告别了老师,黑山带着侍卫驰马回趟老家张庄。张庄已经大变样,宽敞的官道已经可以直达路上不断有牛车来往。山下的稻子开始变黄,山上的山地种满了玉米。河边芧草屋早已经不见了,一排排青砖黑瓦的四合院,一派富裕安康的农家村庄。
村里有两座大房子,分别是黑山的和张进家的,而两家都没有主人住,只有仆人在家。黑山竟直回到家中,管家刘成见黑山回来,急忙招呼着其他人人来行礼。
院里十分热闹,竟然有七八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玩得正开心!
“这些孩子们都是您的小奴才!三年多前你让大家可以自由结婚,一下子就成了九对,转眼孩子们都在地上爬了,还有几个正在吃奶呢!”刘成说道。
“等下我就让里正给你们办理赎身手续,入了民籍,不用再做官奴了!怎么样?黑山说道。
“别了,我们都愿意做少爷家的仆人。不用服徭役,收入也不比村里的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