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义左右打了个手势,立刻围上来七八个护军。
这些护军都是禁事局精挑细选的精英,一身的干练,看着不比军部的儿郎差到哪里去。
李文博赶紧一拉老三,偷偷嘀咕了几句,听着大概是忍得一时气,回头再算账之类的话语。
李洪义也不去管,只是面无表情看着霍元龙。
黄尚文走上来想做个和事佬,拉了大哥三哥,道
“坐囚车也不打紧的,咱们都低着头,谁也认不出。不丢人。”
霍元龙侧头看了他一眼
“咱们三个是没啥,你现在这个身体,站都站不住,不行啊,那个囚车铁做的,颠簸起来难受得很,你。。”
“没事,哥,我撑得住,也没多远,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事的。”
旁边苟四海也上来,道
“大不了我躺着,老四坐我身上,嘿嘿,我身体壮,受得了。”
他话是说得豪迈,可身形整整瘦了两圈,大方脸快成锥子脸了,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李洪义倒是挺羡慕这种情义的,他以前在禁事局也有一班兄弟,可多数都只能算同僚。
义气或许有,真情却也欠奉。
再后来,李正气视他为兄长和榜样,他都一无所知。
若不是李修平送他大梦一场,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所以若论兄弟情义,他还真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
所以难免有些羡慕。
他开口道
“别争了,黄尚文跟我骑一匹马,我护着他,不会出事的。”
霍元龙和李文博都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兄弟?”
李洪义就笑道
“知道啊,可他跟我又没有仇。”
这话一出,连苟四海也同时看向了他。
几个人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他们以前一直视作巡街狗的捕神。
霍元龙沉默片刻,拉过黄尚文往捕神手里一送,郑重道
“麻烦您了,捕神大人!”
说着拉了兄弟两个,自行钻进了囚车。
有军士过来锁上车门,李洪义翻身上马,又拽了黄尚文上去,
他弄了个腰带,把人牢牢拴在自己身上,向前面领头的护军统领打了个招呼,队伍便自开拔。
此时日头渐渐西落,天边开始出现云霞,印照在捕神正气凛然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庄严。
外间有一些闲汉孩子都在探头探脑地张望,如此大阵仗的送囚队伍,自然是新奇无比。
还有人爬在远处的树上,就等着囚车经过,好看个仔细,回头找人喝酒,吹起牛来也算个谈资。
小小的囚车里有些拥挤,苟四海尽量缩着身形,依然占了大半的空间,幸好李文博身形瘦小,只占了个边角。
霍元龙被挤在囚车栅栏上,看着外面的骑马的李洪义,又看到被他绑住的黄尚文,他将声音束成一条线,问道
“那日在禁事局,你为何要纠集那些人,与咱们为难?”
李洪义撇了他一眼,也将声音束了一线
“不是我纠集的,我进去禁事局才几天,被人拉了当出头鸟而已。”
霍元龙点了点头,又问
“那你又为何找咱们王爷麻烦?”
李洪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
“你没问过你家老四么?这案子跟你们家王爷一点关系没有,只是刚好查到那儿了,仅此而已。”
霍元龙就有些脸红,回头看了眼两个兄弟,苟四海也有些无语,李文博被挤在一边也看不到人脸。
他们三个其实早就知道了这桩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与李洪义无关。
但爷们,尤其是军汉,就是这个性子。
既然跟你有仇怨,我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
就算我错了,也是你错在先。
就是这种脾性。
但刚刚看李洪义所为,他们几个都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
莫名地就有了些结交的意思。
所以他将旧事重提,看着好似是在质问,实则是在解释。
解释这段仇怨其实不过是个误会。
苟四海忽然在旁边涨红了脸
“那,那,那你那天咋就看上了我了呢?”
李洪义差一点当场就炸了。
好在他们用了些手段在说话,不怕被旁人听了去,他气急败坏地拽紧了缰绳,转头收着声音怒骂
“我去你娘的,谁看上你了,老子那天喝多了你闻不出来?看你面善,匀你些酒喝。
你他娘倒好,莫名其妙把我当了兔儿爷!这一桩仇,跟你讲,老子记得一辈子!”
苟四海笑得分外开心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咱就说,咱捞不到女人也就算了,奇怪送上来个男人,这像什么话?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
他满心的宽慰,如释重负。
却忽然又想到,诶?这不是说咱这长相,男的女的都捞不到么?
啥都捞不到,有啥好开心?
顿时就又自闭去了。
剩下两人都不知道这货在想些什么,也懒得去管,霍元龙就很好奇
“既然话都说开了,都是些误会,你今天这一遭是要干啥?
没事削咱们脸皮,没道理啊?”
李洪义差点被他这般强盗理论气炸了,咬牙切齿回道
“这是你们欠老子的!”
旁边李文博终于弹出个头来,显然他也全听到了,就笑道
“那干脆找个时节,咱们去禁事局,咱们几个拉着老大,你把他踹在地上,也跺上几脚,大家两清,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