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抬起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渍,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夜南冥缓缓落下来,看着那初樱的背影,那宽大的黑色青布衣衫下面将她的背影照得有些宽,但是却还是可以看出实际的她,很是消瘦,甚至,呈现出一丝病态。
他好几次努力尝试着开口说话,却如鲠在喉,长嘴,又说不出来,却是先红了眼眶。
初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却米有做过多的反应,而是缓缓转过身,平淡朝那精魅走去,步履有些轻,想必是受了伤。
只见她走到那精魅面前,冷眼睨着他,看他痛苦不堪的样子,并无半分怜悯。
“我说过,你若是敢玩弄心计,我定然你后悔。”
说完弯腰,将那黑色布袋从他手中扯过来,拎在手里,拍了拍上面的灰,微微侧过头,对后面一直没有动的夜南冥沉声道:“走吧,小世子还等着王上,不能再在这里面耽搁时间了。”
她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夜南冥进来的时间,则是更长的。
夜南冥听着她的声音,几分沉冷,语气里没有半分温情,有的,只有疏远和淡漠,甚至,毫无感情。
“你为何会有含光剑?”
夜南冥酝酿了那么久的情绪,终于是在此刻开口了,只是一开口,竟然带着哽咽。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惊喜,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痛。
因为眼前的女子,并不一定就是他思念成疾的那个人,如今他好奇的,是她为何会有含光剑?
含光剑不是已经遂初樱下葬了?
初樱神色微动,低头看了一下腰间的含光剑,这便是,她刚才一直不愿意祭出来的原因。
“故人所赠,王上快走吧。”
说完就自己迈开步子朝前走去了,并没有丝毫停留。
那精魅见她要走,慌忙爬起来想要跟着她一起走。
“你给我解药可好,我可以帮你做事。”
此时此刻,他别无他法,这灵蛇蛊乃是五毒之一,无论是神仙妖怪,都忌惮不已。
初樱扫了他一眼,冷漠丢下一句:“你杀了蔡婆,拐我……”
说到一半突然停下里,顿了一下,方才继续道:“拐了小世子,还将王上囚禁于此,我们圣女说了,不能轻饶你,你刚才唯一的机会已经用了,求我也无用。”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并没有打算带着那精魅。
夜南冥也抬步跟上去,在经过那精魅的时候,却听得他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何人?”
为何可以如此轻易的便镇压了那上古凶兽裂天兕?
当年为了镇压这裂天兕,那个女子将自己的生魂都丢了。
夜南冥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而是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那精魅似是还不甘心,看着初樱的背影喊道:“我们总会再见的。”
初樱停下来,没有转身,而是在片刻之后,回了一句:“那你先想办法出来!”
说完声音便隐入了迷雾中,夜南冥以为她消失不见了,匆匆进去,方才发现,她正在站在迷雾里,对着自己,正等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她,再次追问道。
“圣女的弟子!”
“为何要戴着面具?”
“族中规定!”
“那含光剑你到底是从……”
“王上走还是不走?”
初樱突然打断了他,开口问了一句。
夜南冥说大一班的话戛然而止,欲言又止。
走上前去,看着她正在滴血的手,道:“你的手,受伤了。”
初樱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却不想在此刻耽误时间,“小事,走吧……”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小樱!”
身后的人突然喊了一声,就是那一声轻唤,初樱的脚步差点就停下来了,可是却是动作先于思维,没有让自己停下里,转过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夜南冥一直在告诉自己,若是她有哪怕一点点的细微动作,她就一定是初樱。
可是,所有的幻想,终究是全部都破灭了 。
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自嘲版的苦笑一声,想来也是,怎么可能是初樱?他亲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的啊,亲眼看着她离自己的啊,亲自送完她最后一程的啊。
三两步并上前,从后面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初樱猛地站住,却没有回头。
夜南冥也不强行让她看自己,而是兀自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沉声道:“你手受伤了,寡人帮你包扎一下。”
说完便将她的袖子稍稍往上拉了啦,翻过手,那手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横穿整个手掌,那表面的血已经隐隐有些凝固了。
初樱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发现他将自己的手握得极紧,根本就抽不开来。
“王上想说什么?”
她看着正低头跟自己包扎伤口的夜南冥,那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面映了一片阴影, 看上去有些沉郁,此时正专注这自己的手。
这伤口是她方才情急之下想要收回含光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过也只不过是想着不要让夜南冥有反应的机会。
“可否将姑娘的剑还给寡人?”
夜南冥依旧没有抬头,却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那是初樱的陪葬物,也是自己与她的信物,不管是因何种原因到了这里,他都应该将它带回去,重新放到初樱身边,代替自己日日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