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你那么爱她,不管她做什么,你都可以毫无条件的去选择相信她,原谅她,接纳她,呵护她,为她倾尽一世温柔,又怎的允许别人去伤害她呢。
她越是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就变得越加的苦涩,却依旧是不甘心,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那种心痛到极致的颤抖,歇斯底里的压着声音反问道:“可是王上,你难道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至始至终,伤害她最深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啊!”
从一开始到现在,让初樱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人,就是夜南冥自己,而不是别人。
夜南冥眸子倏地阴沉下来,噙着恨意,甚至,还带着愤怒,脸颊肌肉明显,显然是咬紧了牙关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看到他这样,后子奴嘴角微抽,冷笑之意更加明显了些,看着夜南冥的眼神甚至变得有些同情起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我并不是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或许是觉得,其实王上你,比我更要可悲一些。”
说完看了夜南冥一眼,脸上的笑变得更加肆意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伤害是比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带来的伤害更伤人的?你可知道,你对初樱所做的一切,足以毁掉一个女人?你以为她现在还愿意跟你在一起,是真的跎夏闳羰腔拐庋认为的话,阿奴劝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是还爱着你,还是另有目的,到时候……”
话还未说完,锋利的剑身就猝不及防的刺穿了后子奴的胸腔,同样的地方,今日已经是第二次被伤了,可是,他故意不将剑刺进她的心脏。
轻哼一声,身体一僵,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上的承影剑。
再缓缓抬起头,看向夜南冥,想要说话,刚张嘴,一口鲜血就溢了出来。
“寡人不杀你,但也不会让你好过。”
夜南冥开口,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任由后子奴将话都说完,任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初樱来触碰她的底线,来激怒他。
他都不在意,他自认为自己是沉得住气的,但是,他亦是不会放过她的。
当初初樱生孩子,若不是她,初樱便不会死。
“当年你泡那茶叶,寡人最近新得了几罐,味道还不错。”
他幽幽开口,明明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却偏偏不愿意明说。
他不说清楚,让后子奴自己慢慢去想。
她当真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她欺骗下去?
那专门给他泡的茶叶,看似是寻常茶叶,实则却是会要了初樱的命的毒药,若不是初樱早产,那茶香,甚至会让他的一双儿女胎死腹中。
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他又怎会让她这么轻松地死去?
后子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夜南冥并没有因此而动半分恻隐之心。
“告诉蒙铎和鸿离,下次见面,寡人定会将一切都讨回来。”
伤妻之痛,杀女之恨,没有一件是可以和解的,他必定是要他们十倍奉还的。
说完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后子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说的话至今还在脑海里萦绕,所以,他专门找上门来,就是为了再羞辱自己一次?让自己给蒙铎和鸿离带话?
所以,他提到的茶,是他早已经知晓了一切吗?
自己假扮姬徽月的事情,自己精心设计让初樱胎死腹中,母子三人命丧黄泉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这样给一次次给自己教训?
他不痛痛快快的杀了自己,而是要一次次的折磨自己?
这样一次次的侮辱,无非于杀人剖心。
在夜南冥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那把还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承影剑像是突然得到了主人的召唤一样,猛地从她身体里飞了出来,飞向夜空,消失无踪。
后子奴望着门外的天际,已经隐隐有些泛白,双腿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重重倒在地上,她已经彻底没有了行动的力气,甚至是连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可是她也知道,她不会死,不管现在是多么的生不如死,到最后她都不会死。
夜南冥说过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死去,所以她不会死。
眼睛一张一合,看着天际渐渐泛起的鱼白,渐渐出现的晨光,有些昏黄,不太明显,却也知道,新的一天,必定会是个好天气。
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是停了。
雪停了,风止了,似是一切,都该结束了。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在她最后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抹红色从眼前一闪而过,便没有了知觉。
脑海中却是在最后一刻浮现出了初樱的模样,那个让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女人。
初樱站在缘缨殿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厚厚的积雪,小黄门说要打扫了,被她阻止了,永朝永夕睡下不久,夜念如今也在,现在等三个孩子醒了可以好好玩儿雪,也就会忘掉所有的不开心。
尤其是夜念,她希望可以尽量缓解一点她的悲伤。
崔凤苒已经死了,夜离澈也死了,如今的夜念,没有了父母,定然会十分惶恐。
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望着空中的晨光,还有渐渐变蓝的天空,大雪过后,必有晴天,想必就是这样的吧。
“王上!”
听到宫女们行礼的声音,她收回目光,看向门口,就看到夜南冥沉步朝着自己走来。
勉强挤出一抹笑,开口道:“定是累了吧,先进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