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交投,高允之企图用阴狠的视线吓退高德楷,但显然高德楷一点不惧怕。
季春璃这么一看就料定了高德楷有冤情,她从高德楷这模样也看出这是个了不起的被黎民百姓拥戴的父母官,更看出了高德楷这一身破烂衣裳其实就是最好的一件。
高德楷几乎在用命和皇族对峙。
后面马车里的萧祁煜也看到了高德楷,虽然距离有一点远,但高德楷的嗓音很洪亮,以至于每个字都准确的送到了他的耳中。
“这高德楷是什么路数?”萧祁煜问旁边的太监福生,再看到高德楷第一样的时候福生就在参阅他们那一本书了,里头记录了不少的东西,朝廷内人事构架更是一清二楚。
“回王爷,这高德楷是嘉定二年考取的进士,之前做过庶吉士,按理说也是个好官,但因弹劾的人太多了,被众人孤立了,后来情况不好了,被众人联合起来陷害,然后被天子贬到了不毛之地。”
“那是个叫兰考的地方,那地方天光一碧如洗,万里无垠全部都是晶莹剔透的黄沙,这高大人在那地方栽了九百亩的胡杨林,一时之间解决了不少国计民生的问题,朝廷考其功绩,”福生握着书卷看,又道“上个月十九号才刚刚从兰考回来。”
“一回来就不甘于雌伏了,继续闹事吗?”
“此人不会做官,”福生冷笑,“在朝廷里做官就要同流合污,众人皆醉我独醒那自然是要不得的。”福生经历的事情多,将不少达官贵人宦海浮沉的历史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因此批评了一句。
“是个不可多得人才。”萧祁煜掀开帘子看了看。
“这里的人叫她高龙图,说这高德楷仗义执言很有当年龙图阁大学士包青天的遗风。”福生如数家珍,那册页里头的内容也接近了末尾。
萧祁煜为其闭合,“知道了,现如今本王求贤若渴,你看这高德楷怎么样?”
“中!”福生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萧子焱瞅了瞅萧祁祯,按理说是萧祁祯该处理疑难杂症的时候了,但萧祁祯却不动如山,在父皇的气头上,萧子焱也不敢越俎代庖。
但他保持沉默事情就陷入僵局了。
他反反复复的思量,咳嗽了一声下了马车,“你那事直接找大理寺卿就好,莫要在这里带人脑,龙辇也是你阻挠的,就此别过吧,高大人。”
“皇上!卑职就要状告那独夫民贼大理寺卿啊。”这句话语出惊人,本以为高德楷话到这里就罢了,他老人家一口气叫出了自己准备状告的不少人名头,那一个个都比他官阶高不少呢,且那一个个都是萧子焱的人,萧子焱听到这里大怒。
他拂袖道“荒谬!你怎么能疯狗一般乱咬呢,来人,叉出去!”
那启夏门原本是车来车往人流如织的地方,高德楷之所以在这里“迎驾”(亦或者说挡驾)其目的就是引起群众的注意,此刻众人盯着他在围观,萧子焱虽然下了命令,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士兵竟不太敢上前将其“叉出去”。
看到这里,皇上回头瞅了瞅萧祁祯,萧祁祯这才想到了什么,“父皇,此事需要处理。”
皇上嗟叹了一声,萧祁祯啊萧祁祯,皇后日日在朕耳边念叨你好,念叨你与众不同,如今朕算是彻底看出来了,你好在驽钝!
就在此刻,季春璃在应后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那应后淡淡一笑,纯澈的眸闪过一抹自信的光,真可谓神采飞扬。
接着,应后的马车逐渐靠近了龙辇,她掀开车帘,丢给高德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高德楷安安静静跪在地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纹风不动。
“皇上,此事里头大有蜷曲,依臣妾看,这高大人是的确委屈,不如让煜儿处理处理,一来看看煜儿的手段,二来也听一听究竟高大人有什么委屈。”
“罢了。”嘉定皇帝早有让萧祁煜处理的意思了,春璃先建议给应后,应后接着建议他给嘉定皇帝,此刻事算一锤定音了,嘉定皇帝回头,“萧祁煜,朕将此事交给你处理,定要处理的一干二净,朕就在此间旁观。”
“儿臣一定不负众望。”萧祁煜早等了许久了,此刻上前去,他将高德楷搀了起来,“高大人有什么冤屈有什么证据,直抒胸臆就好,说吧。”
那高德楷为状告某人、某某人早准备了小半年了,他无论是人证物证都充分到不可思议,以至于才一开口,众人就叹服。
“抓!”第一桩,是个卖官鬻爵的事情。
在坊间只需要拿出一定的钱财找专门负责这项的人,官就满打满算了,这行为叫“捐官”其实也屡见不鲜。
那收取了钱财的人已被抓了过来,结果一口气咬出来不少人,萧祁煜继续下令“抓!”接二连三众人都到了,该抄家就抄家,该处理就处理,一时之间杀了个血流成河。
萧祁煜的眼皮都没有眨巴一下。
第二件是官员强抢民女一事,萧祁煜继续处理,拿到了证据后按照律法来,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萧祁煜多年都在韬光养晦,对这《嘉定律法》萧祁煜简直倒背如流,往往不需要任何人查阅和提醒,他这边已非常准确的“照章办事”了。
民众再也想不到他们的事情不但会得到解决,且还解决的如此快,接下来的一些事都得到了解决,前前后后浪费了一个时辰,等一切都解决完毕,萧祁煜回目看了看嘉定皇帝。
嘉定皇帝眼神略有点惊恐,但却很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