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停在海光大厦停车场,一行人才下车,就有个中年男子持着手机迎上来。
“你们好,请问,是汪总吗?”
汪言上前一步,伸出手:“您好,我是汪言。”
“汪总您真是……年少有为。”
中年人愣了一下,和汪大少握完手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啊,失礼失礼,我是魔都第一中级发院执行局负责本次拍卖的黄光良,您叫我老黄就好。”
老黄什么的听听就拉倒吧,真叫出口,那得多不懂事?
汪言直接把对方高高捧起:“黄处您好,您更年轻有为。”
黄光良谦虚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个干杂活的。”
魔都中院是正厅级单位,3.2亿的拍卖金不是小数,负责此事的黄光良,级别肯定不低。
汪大少和对方的关系,不是纯粹的买主与卖家,不至于勾心斗角当敌人似的提防着,但又不能完全信任。
法院在阿里平台主动坑买家的事情,至今为止,一例都没发生过。
网络平台面向全国,出问题影响太大,又没什么个人利益在里面,所以司法机构主动下套的意愿并不强。
但是,被动的坑很多,这种事儿不会为个人意志转移。
所以,汪大少没有与对方谈写字楼的事儿,东拉西扯的寒暄着,一并走向大厦。
进到大堂,另有一拨人在等着。
其中一位是大厦的物业经理,另外一位是王庭娱乐的律师。
各方人马到齐,才真正开始聊正事。
主要是律师问,对方答,汪言只负责听。
一项一项确认过去,情况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两层写字楼的产权明晰,不存在抵押或出售给第三方的情况,缴款之后的一个月左右就能拿到产权。
两层楼的实际面积与文件描述并无出入,每层各3700平,六座客梯+一座货梯,格局很好。
物业方面掏出一份前年的成交文件,26、27、28层的出售价格,在前年是7.2万元一平。
今年的魔都写字楼市场其实有点阴跌,成交价与去年基本持平,但成交量较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法方将两层楼评估为4.8亿,均价6.5万每平,是比较公允的。
拿到银行去做抵押,评估价应该差不离。
而18、19两层的实际拍卖价,仅为3.2亿,均价4.32万元每平,是个超级大便宜。
当然,如果汪言不急着拿下,静待流拍,下次的上拍价必然会降到3亿以下,甚至到2.8亿、2.6亿,都有可能。
法院查封的资产,卖出去就是赚。
不然用什么来补偿债权人?
至于被执行人,那家公司已经破产,老板被列为在逃通缉犯,没有任何麻烦。
所以,现在仅剩的麻烦是……
“18、19层早在两年多前就被租了出去,目前有大大小小二十来家公司在那两层楼里办公,清理租客方面的事情,我们爱莫能助。”
黄光良并没有因为汪言年纪小就轻视他,坦然把情况说明。
这种事儿,哪怕骗得过汪言,亦不可能骗得过律师,没必要撒谎。
汪大少翘着二郎腿安静坐着,对黄光良点点头,仍旧没开口,静待律师交涉。
“葛经理,当时签订的租期是多久?”
“因为不是整租,合同大部分都是2+1,有个别的是1+1,但租金是一年一交,由我们代收,然后转给业主。”
“所以现在是什么状态?本年度的租金已经交付?”
“没有,刘老板1月份出的事,租客们以业主破产权益人不明为由,拒绝交付今年的租金。”葛经理摇头。
“ok,我表述一下,您看对不对——按照合同,今年是+1合同的最后一年租期,但实际上租客们已经处于拖欠租金状态。
现在是11月,有没有租客是在去年11月份到今年1月份之间交租的?”
“没有。”
“ok,那就是说,所有租客全体欠租,对吧?”
“对的。”
“ok,咱们再具体一点,已经履行完合约的有多少家?仍在合约期内,只是欠租的有多少家?”
“额,租期未到的应该只有三四家吧……具体的情况我得查查。”
律师点点头,回去和汪言小声汇报。
“汪总,在法理上,只要您拍下资产,在缴清款项、法院出具裁定书的那一瞬间开始,您就具备业主资格,可以解除与前租户的租赁关系。
但是,在具体的执行方面,我们很难申请下来法院的强制措施,如果租户拒不搬出,会很麻烦。
二十多家租户,长达一年时间拒绝交租,我完全有理由怀疑:租客内部应该已经形成共识,集体拖延、抵赖的可能性极高。
风险主要是集中在这里,别的问题不大,您慎重考虑。”
“多谢,我明白了。”
汪大少点点头,主动起身,邀请葛经理:“情况我已经了解,能不能请您带我上去实地看一看?”
“没问题,没问题!”
葛经理客客气气的鞠躬弯腰,请大家上楼。
一行人就呼呼啦啦踏进电梯。
来到18楼,在葛经理的介绍下,汪言终于搞清楚两层楼的格局。
海光大厦总高28层,框架剪力墙结构,单层空间分割极灵活,室内墙体基本都是空心砖,不承重,只起到分隔作用。
18层被分隔成大概20个空间,驻扎着十几家公司。
19层的一半属于一家外贸企业,另外一半仍旧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