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之人翻来覆去,被子里钻进一股冷气。
察觉到男人身子哆嗦了会,韵妃心中一紧,柔软的躯体靠了上去,娇声开口,“皇上,臣妾是不是吵到你了?”
男人低了“嗯”了声,借着隐约的烛光看去,韵妃不安的皱眉,似有抹不去的哀愁。
往来侍寝,她向来都是安安分分,如今这般异常,想来藏了事。
浓眉拧了拧,他抬手将韵妃揽入怀中,开口道,“爱妃有事不妨直说,憋在心里更是不快。”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多了几分厉色,“难不成太子跟你说了什么不成?”
如今太子跟阮将军之女情投意合,老十一又整日跟在阮氏身边,喜爱之情,旦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揣测的念头越发合理,韵妃敏锐察觉到皇上态度的改变,焦躁不安定心悬在了半空之中,不上不下,受着业火煎熬。
她张了张唇想解释,一时却吐不出半个字,艳红的指甲不由陷入了肉里,掐的软肉作痛。
“是吗?”见她不语,皇上意味不明的反问出声。
韵妃猛地一惊,找回了出窍的感官,勉强扯了扯唇。
“皇上多想了,臣妾忧心的不是这件事,太子也并未找过臣妾,只是最近宫里的风言风语有些多,正头疼着如何处置罢了。”
太子如今势头正浓,朝堂之中支持的大臣占据了大半,就是这后宫,消息都传遍了。
不过……
到底对枕侧的男人极为了解,她又怎会看不出,他想传位之人并不是太子?
思绪越加烦乱,她的话反而像是掩饰,皇上面上不言,疑虑却是愈发深重了。
夜色渐深,各怀心思的两人,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韵妃醒时,精神明显没有之前好,十一皇子请安时留意到,沉声发问,“母妃可是未休息好?”
贵妃塌让的人斜着睨过来一眼,“你就知道在我这儿套消息,也罢,告诉你亦可,你太子哥哥最近估计要倒霉了。”
并无遮掩,她给出的信息量极为直白,十一皇子微惊,愣了愣,“怎会,他最近不是挺安分的?”
话音落地,脑海之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恰恰被抓住。
父皇最近的举动,确是颇为怪异,明着看不出什么异样,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全是端倪。
难不成,他真的准备对太子下手?况且,母妃是不会骗他的。
短短几瞬间,无数个想法回荡,他强行压下离开的,又陪着韵妃说了话,才匆匆告辞。
天气甚好,日头灼灼。
园子里花儿争相开放,阮晚晚拿着白色的帕子,仔细绣着鸟儿的图案。
蓦地,身前传来了不大不小的脚步声,她抬眸,十一皇子略显焦急的脸落入眼中。
她稍顿,慢条斯理倒了杯温热的茶,“怎的了,急急燥燥的?”
她冷淡的态度让十一皇子突地舒了口气,颇有些好笑,慢吞吞坐了下来,“你倒是沉得住气,还有闲心在绣花儿?”
“嗯?”阮晚晚不明所以,“有什么事与我有关?”
莫不是,有关北凉烨的?
手下没注意,尖锐的针尖刺入指腹,红色的血珠冒出来。
她“嘶”了声,将手指含入口中,细细吸吮。
笨手笨脚的模样令十一皇子没好气的哼了声,“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直接说正事吧,太子估计会有麻烦了,父皇准备对他下手。”
皇家本就感情淡泊,皇上喜欢的儿子显而易见,又有人在耳旁吹风,弄废一个不在意的儿子,不是很正常?
明白宫里的黑暗,阮晚晚顿时坐不住了,猛地起身,要往外走。
十一皇子懒洋洋的撑住下颚,“你就准备这般去?”
不然呢?
满脑子乱麻的阮晚晚下意识想要反问出声,片刻,停下了步伐,脊背挺的直直的。
她方才的举止确实有些鲁莽了,贸然前去,说不定会帮倒忙,将事情弄的更为糟糕。
慌乱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她抿了抿唇,“你说的对,今日之事,多谢。”
她将桌上的东西收起,目的明确的前往了林辰的住处。
她抬手,规矩的敲门,不多久,门被从里面打开,林辰探出头,“太子妃,有何事找在下?”
“有些事想要请教先生。”阮晚晚毫无必回,将从十一皇子那听来的事儿说了一遍,“先生以为,应该如何?”
不同于她在后宅,林辰能接触的东西,明显比她多的多,跟他商议,在好不过。
听完,林辰反而沉默了,半晌,突地笑出声来,“此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算容易。”
他走至院子里面的石桌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妃先坐。”
后者并无矫情,大大方方落坐,眉眼间全然都是豪爽。
果然是将军的女儿。
这两人也真是好笑,为彼此付出,偏偏要藏着掖着,跟见不得人似的。
林辰欣赏之意更浓,他清了清嗓子,“要想减少皇上的猜忌,首先,太子妃你这边的交际要先停一停。”
“为何?”阮晚晚不解,“有什么关联?”
后宫之事,应该涉及不到朝堂才到……
她一时没想通里面的关键,林辰倒也不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
“太子妃可别小看了这女子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是利益的联络传递之点。”
“你跟那些夫人小姐来往的勤了,加之太子殿下的地位,是不是容易让皇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