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佛呕吐:“你要脸不?”
戴金锁皱眉:“咱们这一票是黑活,黑活懂吗?你妈知道非拆了你!”
大城市的光鲜与黑暗,一向是成正比。
纸醉金迷之地,经常有种种势力,雇佣些闲汉、地痞、恶霸,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此类黑活酬劳可观。但若是吃了亏,只能打碎牙齿自己咽。轻则被暴打,重则被黑道灭口,或遭官府逮捕。
“那么玄乎?”
范鲤低声问:“杀人放火抢劫?还是收高利贷?”
“你把咱当成何种人了?”
戴玉佛怒:“咱响当当的爷们,岂干那种龌蹉事?”
“其乐无穷。”
范鲤神色古怪,望一眼戴二:“这位放过火……虽然未遂。”
又望马小虎:“但这位杀过人,也劫过人。”
戴玉佛:“……”
范鲤翻翻白眼,对戴二笑道:“不过戴金锁戴二爷,是不会带着亲弟弟杀人放火的。不怕不怕,反正出事了。范小爷照例,第一个跑!”
马小虎一耸肩:“地狱无门偏要进!你黄泉路上别后悔!”
“其乐无穷够爽快!”
范鲤一伸大指,又问:“碧眼儿也去?”
林渊说:“当然,也不能总吃白饭,跟你们一起见见世面!”
萧梁区在六龙街主管娱乐。一进该区,只见无数围场勾栏。说书的说书、唱戏的唱戏、杂耍的杂耍、卖艺的卖艺。
游客脚尖顶脚踵,聚成大大小小的人圈。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范鲤戴四年少喜闹。见此繁景,拉着林渊就要去耍。早被马小虎戴金锁,一手拉一个,各给老大一个爆栗。
绕过闹街,越走越偏,已临萧梁边缘。这里赌场林林,无论白昼黑夜,皆喧嚣不绝。
在一堆赌场旁边,有一小酒铺临河而立。
门前晒着一排鱼干,门上悬着“好运来”的店名。门口竖一牌子,写着:本店有好酒、好菜、好鲜鱼,更兼上好醒酒汤。恭祝客官手气连连,好运隆隆!
小酒店显得朴实。但仗着赌场人多的东风,牌子又写得好彩头。是以位置虽偏,生意却出奇的好。
小小酒店桌桌爆满。把两个小伙计忙得焦头烂额。
“就是这儿。”马小虎说。
范鲤上下打量:“你今天的活,不会是这家酒店的帮工吧?其乐无穷,小爷不干苦力活!”
“你这样一精壮大汉,不干苦力干嘛?”
戴玉佛哼哼:“今天还真是苦力活。帮忙运货,而且很重很多。你要不干,趁早滚!”
范鲤问:“有多重?费用多少?”
戴金锁说:“老板没讲什么东西有多重,只叫我们多带信得过的人。至于费用嘛……”伸出两指摇了摇。
范鲤两眼一瞪:“搬什么宝贝能赚二两银子?绝对有猫腻,大小眼你不调查清楚,随意接活?”
马小虎笑笑不语。
赌徒们心系赌局,来得快吃得快。三下五除二,胡塞了肚子便急匆匆离去。待店里生意稍缓,几人进入。
年长的伙计一见人来,下意识招呼:“客官里面请,小店有好酒好菜好鱼好面……大小眼戴二,是你们!”
“江上游,生意好啊!”
马小虎打着招呼,选了靠墙最里的桌子坐下:“大爷呢,我们跟他谈生意。”
江上游猴躯精眼。警觉扫一眼他们,叫一声:“中喜,你招呼一下,我去叫爸。”
年幼的伙计江中喜答应一声,披巾端水过来:“拐子们先坐会,我爸还睡着,马上起来。”
“拐子?”范鲤想起人贩子。
戴金锁解释:“荆楚话,兄弟的意思。”
马小虎朝他一笑:“好说,中喜你去忙!”
江中喜憨笑,辛勤倒水。
有道是吃饭喝酒必侃天。南都从不缺新闻。数桌客人,谈性正浓。
马小虎耳听八方,早成习惯,自动收集各类情报。林渊在养病期间,总被马小虎拉着坐馆。现在学他,也努力了解信息。
听墙角这种事,一向属技术活。客人们的谈资五花八门:有聊当下的河套大战,有聊李马东方三少帅,有聊第一盐帮楚云帮,有聊汉地七侠,还有聊南都侠盗麒麟鬼……
马小虎听得津津有味,林渊却听着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