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眯着眼,打量着林明财,这人果然难对付。
如果杨柳不守妇道的事情坐实,林家休了杨翠一事,逻辑上也说的通了,这样一来,林家为了攀高枝而抛妻弃子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流言不攻自破,林家就能洗白。
林家人知道杨翠还是黄花闺女,说她与人有染,很容易就被拆穿,只能坐实杨柳偷人的罪名,而杨柳已死,死无对证!
今天来看热闹的百姓又很多,只要利用好了,林家这局就胜了,不仅可以洗白林家,杨翠和俩孩子也得背上骂名。
林家真是好算计!
也真的很不是东西,二丫三丫再怎么样都是林家女儿,他们这么做,是全然不顾二丫三丫了。在这时代,二丫三丫一旦背上“野种”的污名,这辈子就别想寻个好亲事了,他们这是要牺牲俩孩子啊!
“这是污蔑!名节对于一个女人多重要,众人皆知。请大人替民妇做主,严惩信口雌黄之人,还有民妇的姐姐杨柳,替林家生下三个孩子,在林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最后过劳死,如今还要背上偷人的污名,莫不是以为人死了,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随意污蔑?请大人明察,还我们姐妹清白。”
杨翠脊背挺得笔直。
场外的百姓议论纷纷。
在他们看来,这戏可比戏院唱的精彩多了。
银志华道:“林明财、林荣光,女人的名节何其珍贵?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
“有。”林明财回答的斩钉截铁,“杨柳的姘头是我们村里的郭大壮,他曾亲口承认他和杨柳有染,二丫三丫皆是他的女儿。”
“传郭大壮上堂。”银志华话落,郭大壮就战战兢兢的进来了。
“草……草民郭大……壮,拜……拜见大人。”初次见知县,郭大壮很紧张害怕,说话也不利索。
“郭大壮,林明财说你和杨柳有染,可有此事?”
面对银志华的询问,郭大壮大汗淋漓,眼睛却不由得瞄向了林明财。
“郭大壮,本官在问你话,林明财说的可是事实?”
林明财道:“郭大壮,你那天明明说你和杨柳有染,还说二丫和三丫都是你的孩子,后来你又看上杨翠,村里有传言说你们俩有一腿,我们林家正是因为得知你和杨柳的事情,又听闻你和杨翠也有一腿,才一怒之下休了杨翠。”
郭大壮头埋的低低的,始终不敢抬起来,支支吾吾:“是……是的,孩……孩子是我的。”
“哎哟,真是想不到,还有这回事呢。”
“家丑不可外扬,怪不得人家之前没说呢。”
“那还真是误会他们了,我还以为林家还真是狼心狗肺,发达了要抛妻弃子哩。”
……
公堂外,百姓议论纷纷,民众已经开始相信林家,相信郭大壮的话。
安大富气的要死,在公堂外,大声说:“不是这样的!柳柳不是这样的人!林明财你这狗r的胡说八道,陷害柳柳!”
银志华惊堂木再一拍,一脸严肃:“肃静!”
议论声,这才渐渐平息。
这时杨翠说道:“大人,郭大壮的行为根本不符合常理,与人私通这种事并不光彩,谁要是干了这样的事儿,不是藏着掩着?要知道这事儿传出去,丢人的不光是他,还有他儿子女儿,可偏偏他还到公堂上来说,民妇认为他定然收了别人的好处,在撒谎!污蔑我过时的姐姐,可怜我姐姐,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一生清清白白,操持家务、孝敬公婆,死后居然还有人这样害她,请大人做主。”
说到后面,杨翠故作伤心,挤出了几滴泪,人都同情弱者,眼泪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杨翠的话很快就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同,换成任何人做了不光彩的事情,都不可能宣扬出去,更何况还是在衙门,当着众多人的面儿。
林明财:“那是因为郭大壮良心未泯,不想看到我们林家蒙受不白之冤。”
“什么话都是你说,郭大壮又不是哑巴,自己不能说嘛?还是说……你们事先就商量好了?”杨翠直接挑破。
樊氏一听急了,嚷道:“你这贱人,胡说八道!”
杨翠冷笑:“该不会是我说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林明财瞪了眼樊氏,樊氏立马闭嘴。
林明财又对杨翠说道:“杨翠,我知道你可能不是那种不贞不洁的女人,但是你姐姐就未必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样子,但是背地里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倒是实话,有些人看着老实木讷,杀起人来不眨眼啊!我们那儿就有一个,杀了人全家,啧啧。”
“是的是的,有些人看着无害,实际上阴险极了,冷不丁就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会咬人的狗不叫。”
……
老百姓又在窃窃私语。
林明财这时候又说:“大人,既然杨翠不相信草民的话,不如滴血验亲?”
杨翠闻言,一阵错愕,她没有想到林明财会主动提出来滴血验亲,林明财不会无缘无故提这种建议,除非他确定自己能赢!
她目光在林家众人身上扫过,发现他们每个人眼里都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杨翠很肯定,二丫三丫就是林世康的女儿!但是为什么林明财这么肯定滴血验亲就一定能证明俩丫头不是林世康的女儿?
莫非……
银志华道:“那就滴血验亲吧。”
银志华话落,没多久就有人端来了两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