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从中劝架,一针见血道“你们俩别打了,等会回郡守府还有得你们受呢,不省点力气,怎么抗揍?”
此言一出,如同在两个小男孩的心上猛扎了一刀子,好像刚才挨了那么多拳都不如这一刀子来得痛,来得狠。
他们相视一眼,还真说不打就不打了,毕竟等回到府上,还得挨顿板子······
通过钟芷眼睛,看了一切的那位俊美男子,喃喃道“李怀仁?郡守府?”
沈修永一心二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前光幕,一边手上奋笔疾书,写下一封书信。写完信之后,他打了个响指,一柄传信飞剑蓦然从门外飞入屋中。
这位折花楼的楼主,同时也作为考榆坊坊主的俊美男子将信放入那柄传信飞剑之上,默念一句口诀,再以指尖轻戳飞剑屁股,那柄传信飞剑瞬间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信上内容极其简短,无非就是喊人帮忙查探鸿鹄州哪一个藩属小国的各个郡守府上,有个叫李怀仁的小男孩······现在也许是少年模样。
送走传信飞剑后,沈修永瞬间坐回屋内,继续盯着那幅光幕。
魇魔钟芷目送两名稚童和一名小姑娘夕阳下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所处位置,是李子衿心中温暖之地。
“已经相当接近了啊,距离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已经昭然若揭。”女子魇魔朝着少年心湖更深入。
她在他心湖之上,踏波而行。
一路拨开迷雾,来到李子衿心湖的尽头。
钟芷低头一望,脚下是瀑布。
在这位女子魇魔刚打算纵身一跃,飞下瀑布一探究竟之时,她竟然在这一瞬间出于本能的恐惧没有迈出那一步。
钟芷心湖上,传来沈修永的心声,“怎么了?”
“主人······我能感受到,那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散发灵气,威力巨大,好像只要看它一眼便会神魂俱灭一般。”钟芷迟疑不定,如实向沈修永说道。
位于折花楼十九楼房间里的坊主哈哈大笑,“钟芷,你该不是太久没有入梦,变得生疏了吧?怎么如今连这样的蠢话都能说得出来,他人梦里再如何凶险,那也是他人的噩梦,与你这个从始至终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有何关联?他人梦境里的凶险,又如何能够伤得了你这个魇魔?”
女子魇魔沉吟片刻,最终选择相信主人所说,她一步迈出。
一缕雪白剑气匹练,从瀑布之下冲天而起,穿透女子魇魔的身体,将李子衿心湖之中的那个“钟芷”瞬间撕裂。
————
天刚破晓,在经历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以后。
折花楼十八层一间天字房内,床榻之上的女子口吐鲜血,从床榻之上翻滚而下,重重摔在地上,她已然身受重伤。
钟芷惊疑不定地回望床上那个依旧熟睡的清秀少年一眼,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自己在他心湖之上看见的东西。
她脸色苍白,受惊过度,又再吐出一口鲜血,四肢无力,瘫软在地。
在李子衿心湖上的那缕剑气冲天而起之后,女子眼眸中的淡金色光晕率先褪去,随后是另一只眼眸中的紫色光芒,宣誓这魇魔入梦神通的紫色光芒也逐渐消散。
那缕藏匿于李子衿心湖之上的剑气,将钟芷重伤,粉碎了这位女子魇魔的一半魂魄。
若非钟芷及时切断入梦神通,恐怕真的只看那道剑气一眼,自己便会形神俱灭了······
她惨笑不已。
究竟是何人,能够在一个少年心湖中,预先埋下这种威势的剑气。
那一剑······莫不是传说中的。
十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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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楼十九层,屋内的俊美男子眼中淡金色光晕刚刚消散,还以为是钟芷那边出了什么岔子,正打算以心声向那位婢女问个究竟,不曾想,在他身前的那道光幕瞬间崩碎。
从中涌出一缕剑气,在撕裂光幕后威势不停,又激荡向沈修永。
那缕径直命中沈修永的小腹,将这位折花楼的楼主带出折花楼,在空中飞行了好一阵子,最终掉进考榆河中。
直到沿河冲击十里之后,那缕蓄谋已久的剑气匹练才缓缓消散。
然而其中剑意,却始终停留在考榆河上,将一条考榆河,一分为二。
沈修永从河水中飞跃上岸,身上那件半仙兵品秩的法袍,被那缕剑气撕了个粉碎,已经化为齑粉。
河水夹杂着汗水,从这位考榆坊大坊主的脸颊滑落。
他顺着黎明的晨光,远望那座折花楼一眼,目力透过无数人家的庭前院后,砖瓦木板,径直停留在折花楼十八层床榻之上那个少年身上。
“李子衿,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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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换了新衣的俊美男子缩地成寸,凭空出现在折花楼十八层一间天字房中。
沈修永先是看了眼床榻之上仍旧熟睡的少年,又弯腰将食指中指并拢,伸到那个褪去了一身衣衫,光着身子昏倒在地的女子鼻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神魂受损么······”这位折花楼的楼主叹息一声,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粒金光熠熠的丹药,喂入女子口中,随后牵起她一只手,以二人掌心为媒介,不断为女子输送灵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女子醒了,脸色不再苍白,已经有了几分血色。
“主人······”钟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