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当书童李子衿站在太平关关隘之外,大言不惭道迟早问剑昆仑山时。
正位于参差寺的那位大败儒、释两家的长眉道人如同听见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哦?”了一声,笑得合不拢嘴。
坐镇天幕处的儒家圣人抚须而笑,道“孺子可教。”
那个身处洞天福地中的老道人哑然失笑“真是年轻气盛。”
只是下一秒,除了儒家圣人并未得到回答之外。
两位道长脸上的笑容皆瞬间凝固。
参差寺的长眉道人得到一句略显稚嫩的心声答复,同样是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哦?”字,且拖音更长。
身处洞天福地之中的老道人眯起眼,目力穿透洞天福地,直冲一座剑冢废墟而去。
试图捕捉发声之“人”。
只因有心声反问道“不气盛叫年轻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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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山和陆知行走到一处,停留下来等着脚步略慢的少爷与书童二人。
不知不觉几人便已行至麓湖长街,此处便是李子衿口中能看见“胸口碎大石、赤脚踩刀刃”的繁华地带了。
“少爷,有戏法看!”李子衿指向一处,有位大髯汉子正一刀砍过身旁一个稚童的头颅。
一刀下去,稚童毫发无损,反而是大刀断成两半摔落在地。
其余三人定睛望去。
只见那大髯汉子从地上端起一个盘子,笑道“各位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没钱捧个人场,有钱捧个钱场,樊某在这里拜谢各位了!”
大髯汉子拿着盘子走了一圈,周围看得人多,赏的人少,便是有赏,也不贵几文铜钱,这点钱还不够一大一小填饱肚子呢。
思索片刻后,大髯汉子低下头,与稚童商量了一番,决定拿出二人的看家本领。
“想来是各位看官见多识广,先前那些个戏法早已看腻,无妨,樊某还有一戏法,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我父子二人才会,各位绝没有见到过,保管让各位看官开眼!”
说罢,他从包袱中抽出一根细长的绳子,盘在自己脚下。
奇怪的是,绳子已经绕地十数圈,依旧源源不断地被大髯汉子从包袱中抽出。
宋景山眯起眼,觉得此人断然不是什么走江湖的杂耍汉子,定然是那山上炼气士,那个包袱和这跟绳子也一定不是普通物件,想来多半是仙家法宝。
那大髯汉子大笑道“诸位,看好了!”
说罢,他沉声吼道“起!”
大髯汉子将手中长绳一头奋力掷向空中。
让现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根长绳犹如离弦之箭,直冲云霄!
绕地十数圈的绳子瞬间拉直,长绳依旧不断往外延伸,包袱中的长绳有如山间溪水一般,源远流长。
李子衿抬头望去,仍是不能望到绳头。
其他人同样如此,一个个都快把头昂到脖子后面了,依旧望不到边。
叫好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往地上的铜盘中扔钱,这次,除了一些铜钱之外, 也有了碎银子,只是数量仍不可观。
大髯汉子胸有成竹道“各位看官莫急,真正的戏法,此刻才正要开始!”
他朝稚童抬了抬下巴,那稚童心领神会,开始顺着高耸入云的长绳往上爬。
期间有妇人惊呼,纷纷觉得太危险了,这孩子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有人暗自碎嘴,觉得这大髯汉子真不是个东西,竟为了一口吃食让自家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枉为人父!
一时之间,人群之中分为好几派,拍手叫好的,口诛笔伐的,隔岸观火的,众生百态。
大髯汉子藉此观道,偶有收获,便嘴角微扬。
眼看着那稚童已经爬到众人看不见的高度了,大髯汉子随手从行囊中又取出一柄长刀,蓄力一扔。
长刀贯空,飞入云层。
此举技惊四座,地上的铜盘内开始有足两的整银砸入,瞬间便装满了整个铜盘。
这下子莫说是一两顿的温饱,父子两一个月的饭钱都不成问题了。
李怀仁拍手叫好,也往铜盘里丢出一两赏银。
陆知行眉头紧皱,担忧那小孩儿安危。
宋景山环顾周围,观察有无宵小。
李子衿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髯汉子。
似乎察觉到了这抹目光,那汉子跟书童视线交接,两人对视。
片刻后,大髯汉子率先挪开视线,李子衿跟着将视线挪到一旁,顺便揉了揉眼睛。
突然,异象横生。
只见云层之中有小孩儿的手脚掉落,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啊!杀人啦,快,快去报官!”不知谁先嚎了这么一嗓子,人头攒动,众人犹如惊弓之鸟,四散开来,也有个别胆子大,心也大的路人依旧停在原地,想要将这骇人听闻的“戏法”给看全了。
大髯汉子赶紧护住地上装满银子的铜盘,同时大喊道“别慌啊各位,假的,都是假的!这是戏法!”
话音刚落,李子衿就看见那稚童完好无损地从云层之中顺着绳子快速滑落。
众人再往地上一瞧,哪有什么残肢断臂,竟是木头做的假手假脚,这些看客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至此,已经开始有人打赏金子了。
稚童也满脸欢喜地将早已摊开在地的一张大布简单打了个结,抱在怀中,好让众人的黄金有个去处。
那大髯汉子高兴的轻抚稚童脑勺,说道“樊某没骗诸位吧,这便是我父子二人的看家本领,神仙索!”
不远处一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