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所说的,咱都看过通报,没想到经了他们三个这一串联,竟多了些滋味。”
洪承畴暗想着,蓦然一惊:“这些战斗发生太过频繁,通常都是汇总了才上报的,若是皇上也似他们这样串联,咱这个三边总督岂不是果真要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一惊之后,洪承畴有些急,匆匆回了屋,去专用椅坐了,才又想:“他们说的倒也没错,将帅有别各不同,将者冲锋陷阵,帅者运筹帷幄,将功越多,帅才越奇。
现实呢,冲锋陷阵者往往更容易引人关注,也就更有口碑。万一皇上也跟众人一样……”
洪承畴没有让自己想下去,冷“哼”了一声,暗道:“亏得咱在上报的时候,把曹文诏的功给压了,又背地里打点了兵部那帮人,不然,可真玄了。
可是,如此长期下去,肯定不行的,咱必须要有所作为。咋作为呢?运筹帷幄依旧是咱的第一职责,咱已经让变民们都暴露了出来,围剿的成绩也不菲,该怎么再进一步呢?
再进一步,岂不就是要彻底消灭变民?以目前的形势看,想要彻底消灭,根本不可能。纵使不可能,咱至少也要让他们在陕西消失。
即便消失也难哪,他们的流动性太大了,咱的全面清剿也不过是赶了他们到处跑。也奇了怪了,他们每到一处,总会有人跟着他们走。”
感叹着,洪承畴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咱就以重兵包围起义的中心地区,全面围剿跟重点进攻相结合,看他们再怎么在陕西立足?”
拿定了主意,洪承畴待要喊人去传达,冷不丁地却又想:“目今最紧要的不是传达咱的决定,而是尽快改变大家,尤其是官员们,特别是皇上对咱的印象。
咋办呢?对了,曹文诏不是在平凉围了满天飞吗?平凉不正处于皇上关注的中部吗?咱就去平凉,用剿灭满天飞来树立咱的威信,同时也给大家一个参照。“
想罢,大喊了一声:“来人哪,去平凉。”
平凉,中军大帐内,曹文诏冷冷地扫了众将一眼,待要说话,中军匆匆进来道:“启禀将军,总督府快马传来消息,说总督大人要亲自前来指挥剿灭满天飞的战斗,不日即可到达。”
曹文诏不由一愣:“咱马上就要下达攻击令了,他因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哦,陕西的清剿已近尾声,他必是怕功劳被咱独占了。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总督哪,咱的每一份功劳不都带着他?可是,要不是为了这,他怎么会对咱有看法,咱自问并没有得罪之处啊。
还有,咱按照他的意思,全力清剿,也算是斩敌无数,怎么兵部评功的时候总少了咱?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曹文诏实在想不出,只好又想:“嗯,不管怎么样,他是咱的上司,肚子里又尽是弯弯绕,咱可不能得罪于他。”
拿定了主意,曹文诏冲向跟自己一样愣在当地的众将,道:“解散吧,待总督大人来了以后再发起攻击。”
众将闻言,纷纷摇头道:“这算怎么回事呢?刚刚派了监军,总督大人又要亲自来指挥,这仗还怎么打?”
曹文诏也是这样的想法,但他还是道:“这是朝廷和总督大人对咱们的信任,大家莫要忘了,咱们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皇上和总督大人给咱们提供了机会,没有机会,咱们就是有天大的本领又能如何?
你等切不敢妄议,速去做好准备,务不使有失。另,既然总督大人亲自前来,战斗就不再局限于此,再分两路,一路追歼逃兵,一路围剿耀州锥子山的盗贼,不得有误。”
“如此的话,岂不是把功劳拱手都让给了人家?今儿这是怎么了?”纷纷暗自想着,众将心有不愿,却还是纷纷转身欲走。
曹文诏却突又记起了什么似地道:“大家记住,这个安排,只可暗里执行,切不可声张。”
说着,见众将一头雾水,补充道:“我猜,总督大人必也是这样的安排,免得到时候我们手忙脚乱。当然,我们总不能比总督大人还高明吧?”
众将愈加不屑,却不能不遵命。
实事求是地说,说完这话,曹文诏自己都感到虚,待见他们去了,忍不住哼“哼”了一声:“有功不评,这算什么?众将不满,咱又何尝不是呢?监军,还有总督大人亲自指挥,这哪里能算是信任?众将不满应该是有道理的,咱为主帅可以忍,众将又凭啥忍?”
正胡思乱想,猛然听得有人高声道:“文诏心事重重,莫非为剿匪的事犯愁?莫要担心,休要害怕,俺来也。”
曹文诏忙转头来看,居然是洪承畴,一愣,忙起身相迎。
曹文诏自是不知,洪承畴想了解实情,在自己到达平凉后,才让发了通知。曹文诏适才的安排,被他在外面偷听了个正着。
应该说,他对曹文诏的安排还算满意。也怪了,他对曹文诏越满意,心里的那股奇怪的感觉越厉害。他努力地压制着,足足有一会儿,才来了这么一嗓子。
见曹文诏慌忙过来相迎,心里一阵自得,过来牵了他的手,径直进了大帐,不等曹文诏说话,已催促道:“快说说贼情吧。”
曹文诏道:“奉总督大人之命,我部全力清剿盗贼,大败他路盗贼之后,即追踪这个满天飞,活该他命绝于此,被我部围住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部已做通了其手下大将白广恩的工作,只要我们发起攻击令,白广恩即会绑了他率部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