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尔等还是不懂朕,若是懂了,必不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啥都让尔等明白了,朕这个皇上还怎么做?”
崇祯自得地想着,见朝臣们尽皆愣在当地,笑道:“阁员现已选定,诸位爱卿辛苦了,朕也累了,散朝。”说罢,起身回了内宫。
他回到内宫必要喝茶,而且他喝茶不似别人,总喜欢一饮而尽。周皇后曾再三叮嘱过,王承恩哪敢怠慢,早命人备好了,待他进来,立即亲自递了过来。
他看也不看,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顺手又把杯子给了王承恩,转身出了宫。
他自己也不知要干些啥,他感到累,却又不想坐着。直到到了承乾宫,他才开始想:“跟田妃下两盘棋,而后听她操一段琴,再闻闻她身上的花香。唉,也怪了,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花香呢?”
想着,突然意识到承乾宫的琴声嘎然而止:“怎么回事呢?哼,没有别的原因,不是去练字了,就是见到朕来了,又想弄啥小把戏。”
为了显示与众不同,田妃经常弄些小把戏,或熄了灯,待崇祯进来突又亮起来,把自己冷不丁地闪到崇祯的面前;或躲于门后,从背后冷不丁地抱住他,唬他一跳;偶尔地甚至放肆起来,故意涂崇祯一脸的墨……不一而足。
显然地,紧张之余,崇祯不仅不反感,反而喜欢她的这些花样翻新的小把戏。这自然也是她敢于弄这些小把戏的原因,她自信已弄懂了崇祯。
事实也是,崇祯分明已开始猜测她到底会弄啥小把戏。猜测着,却佯作毫无防备,照例径直去了她练字的房间。
她果然在练字!竟似没有意识到崇祯的到来。崇祯不忍打扰她,蹑手蹑脚地过来看,但见纸面上的字居然完全不成样子,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潦草,完全有失水准。”
她也不说话,顺手把笔扔到桌上,赶巧碰洒了墨,弄得案几上登时跟开了花似地。
“哦,她这是气不顺哪。”崇祯暗想着,嘴上大叫道:“承乾宫的宫女太监都死哪去了,主母生气了,也不知过来安慰安慰?”
这些宫女太监是田妃故意让他们出去的,闻得他大喊,误以为他发了火,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忙不迭地进来,跪了一地,告饶声不断。
田妃道:“你唤他们作甚,你仔细看看这承乾宫,要他们还有啥用?”
崇祯一愣,转身去看,但见这承乾宫弄得竟跟坤宁宫一样简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比坤宁宫更简朴,忍不住想:“哦,她原来是想跟朕炫耀一下,不错,懂得体谅朕。”
想着,崇祯心情愈好,冲那些仍在告饶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那些宫女太监巴不得地谢了恩,飞一样地走了。待他们走了,崇祯故意逗她道:“不是自愿的,肯定不是,必是皇后降了懿旨。”
她不知他的心思,不无怨气地道:“人家是中宫,是后宫之首,还用得着降什么懿旨吗?人家都这样弄了,哪个敢不跟着弄?”
他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了?”
她道:“我不过一妃子,有啥资格说什么愿意不愿意。不过,你看看,整个后宫都弄成了这样,哪里还有半点儿皇宫的样子?依我看,连民间的那些大户尚且不如了。”
他叹了口气道:“爱妃有所不知哪,都以为皇宫里啥都不缺,事实上,朝廷有的时候真的连殷实的民间大户也不如。不过,这是暂时的。朕已经决定,朕要做中兴之主,等中兴了,会好起来的。”
她终于明了了他的心思,心里的怨气还是让她别过了脸,背对着他。
他的兴致顿无,却还是上前把她转了过来,道:“你放心,待过了这一段,朕必封赏你,也算是补偿吧。”
她以为自己的小把戏又赢得了他,道:“哼,奖赏往往大家都有,有啥可稀奇的?”说着,直往他的怀里钻。
他愣了愣,推开了她,见她一脸失望,怕伤了她,笑道:“哈哈,有意思,是没啥可稀奇的啊,哦,朕差点儿忘了,朕还有要紧事要办。”说着,已转身往外走。
她不知其意,失落地目送他走远了,才自顾去练字。
却不知,出了承乾宫,他一脸恨意,抬脚径往袁妃住处而来。未及近前,便听袁妃宫里喊好声不断。他知袁妃必又在教那些宫女太监们练武,悄悄进了宫,站于外围观看。
但见袁妃一副紧身打扮,被六个太监和四个宫女紧紧地围在中央。她警惕地看着她们,不时地冲他们出一下拳,逗得他们居然连连后退。蓦然,她脱兔一般向他们攻过来,也未及看清她如何出得招,这十个人已然倒地。
崇祯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好——”
那些围观者一阵错愕,“好”字待要出口,被他抢了先,不由一齐回头来看,见是他,慌忙跪倒在地,心里免不了惴惴不安。
袁妃竟也羞红了脸,却还是忙行了礼,而后冲向跪在地上的那些宫女太监道:“不识眼色的家伙,不见皇上来了吗,还不快滚?”
她平常都这样说话,这些宫女太监已经习惯了,闻言,居然或吐着舌头或扮着鬼脸一哄而散。待他们走了,她过来又要用肩膀扛崇祯。
这个袁妃果也有些手段,肩扛着崇祯,崇祯拼尽了全力竟动不得分毫,而她却能健步如飞,扛他到榻前,通常就会噗通一声扔到上面,而后才会柔情似水起来。
这让崇祯感到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