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样,小汀不也说过,裴钰很可能会来讨伐所谓的‘统领者’么。”
谢镜辞同样双眼发亮:“我已经很久没和他们比试了,到时候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咱们俩可以平均分!”
孟小汀:……
差点忘了这也是个狠人!
不过嘛,如果对象是辞辞,那就不是“战斗疯子”,而是尽情用战斗展现该死的魅力。
别说待在她身边,就算让孟小汀变成谢镜辞手里的刀,那也绝对乐滋滋,一万个心甘情愿。
她正捧着脸,想得心神荡漾,猝不及防之时,突然听见一道敲门声。
谢镜辞在妖族面前的表现堪称人渣,把一众小妖怪吓到花容失色、完全没有妄图靠近她的胆量,正因为此,这道敲门声就显得格外突兀且怪异了。
孟小汀与她对视一眼,上前把房门拉开。
“谢、谢小姐……谢小姐在这里吗?”
不是想象中的端茶送水或刻意套近乎,木门刚一打开,伴随着吱呀脆响,便有一只猫妖慌不择路地窜进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谢镜辞闻到了如影随形的血腥气。
“您――您就是谢小姐?求您救救我们村子吧!那个男人疯了……大家全都快没命了!”
猫妖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由于修为低下,没能彻底化作人形,一对耳朵和尾巴格外显眼,随她的动作轻轻颤抖。
她似是害怕得厉害,白净面颊沾染了泥渍与血污,说话时嗓音一哽,在见到谢镜辞的刹那,从眼底倏倏落下泪来:“求求各位……只要小姐愿意出手相助,我们愿献上村子里的所有宝贝!”
“哎呀,你你你别哭!”
孟小汀容易心软,最见不得小女孩掉眼泪,见状赶紧低了脑袋,拿出手帕为其拭去泪滴:“咱们慢慢来说,‘那个男人’是谁?你村子又在哪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
猫妖哽咽一声,努力咬了咬牙,不让自己的叙述被哭声打断,眼泪仍然不停往下掉:“昨日林子里突然多出许多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见妖就杀。我们村长发现不对劲,便领着大家进入地下暂时躲避祸端,没想到――”
她狼狈地抹去泪水,脊背不停发颤:“有几个妖觉得他小题大做,根本不听劝告,继续在林子里四处闲逛,结果被一个男人抓住……为了活命,他、他们……”
话题进行到这里,她就再也说不下去,孟小汀心下一动,低声接话:“他们为了活命,把你们的藏身之地告诉了那个男人,想要用你们的死,换取他们的活?”
猫妖哭得更凶,重重点头。
村里的大家尽数藏身于地下密道,那个男人来得突然,剑气震荡之下,只需轻描淡写地一扫,就能让修为最高的村长口吐鲜血,再起不能。
最令她感到惊惧的是,那人并没有直接杀死他们,而是如同看戏般立在一边,用各种残忍至极的手段,一点点折磨她朝夕相处的家人与伙伴。
她吓坏了,与几个朋友一起,打算趁其不备迅速逃开。
当迈开双腿的时候,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身后则是朋友们的哀嚎――这是他们用性命铺出的一条生路。
她无处可去,唯一的寄托,便是在昨日偶然听见的“统领者”,跌跌撞撞寻遍一个又一个聚落,才终于在此地找到了红衣女郎的行踪。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她咬紧牙关,不敢哭出声音。
对方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她。
她的村子未曾宣誓过归顺,就算有,或许所谓的“庇护”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不过是用来笼络忠心的借口。
她修为低下,只要他们在这里不声不响把她杀掉,统治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继续,没有谁能戳破谎言。
……但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求求你们,他从孩子们动手,我们已经……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满室寂静里,女孩听见一串极其轻微的脚步。
一抹影子笼上头顶,当她抬头,透过满眼泪光,望见红衣女修近在咫尺的面庞。
谢镜辞抬起手,为女孩擦去满脸湿漉漉的水渍。
这位传说中暴戾无度、喜怒无常的刀修,相貌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美艳i丽。
柳叶般的眉眼乌黑如墨,被窗外流泻的晚霞与暮色浸染出团团微光,如同一幅被精心勾勒的水墨画,杀气不再,安静得近乎于柔和。
俄顷,笼罩在她周身的柔意渐渐凝结,愈来愈利,愈来愈浓,好似温软的糖衣被倏然褪去,显出隐而不发的煞气。
“带我们去你的村子。”
谢镜辞道:“那个男人……有何特征么?”
她答应了。
像被一场梦砸中一样。
女孩呆了一瞬,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下来:“他、他拿着把剑,穿了黑色衣服……对了,他好像把那把剑叫做‘湛渊’!”
湛渊。
谢镜辞眉心一跳,不动声色抬了视线,极快望一眼裴渡。
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名剑湛渊,曾经属于裴家小公子的佩剑。
也是……在那日的鬼冢里,裴钰从裴渡手中夺走,并据为己用的剑。
“拿剑的,那应该是个剑修!”
莫霄阳来了兴致,腾地站起身来:“即便是问道会里的幻境,也绝不应当用折磨幼童此等低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