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东方战尧凉薄开口,阻止了风洛璃鬼喊鬼叫。
风洛璃梗着脖子,挺直着脊梁,咬牙切齿的道:“你在洗澡,叫我进来干吗?”
“我没叫。”东方战尧把责任全数推给战七,那理直气壮的态度,反倒像是风洛璃冤枉了她。
风洛璃还真以为自己冤枉了东方战尧,便道:“我去外面等……”
“慢着。”东方战尧舒展着身体,将两只修长的手臂放在浴桶边上,淡声道:“你来找我作甚?”
“就……我有件事想求求大神。”风洛璃绞着手指,心里不免咒骂东方战尧,“你个榴芒,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你居然让我站在这里看你洗澡?”
若风洛璃对东方战尧没那点小心思,东方战尧tuō_guāng了站在她面前跳艳舞她也不带眨眼,可如今……钢铁直女心底那唯一一点女性的自觉,不受控制的跳了出来。
“说。”东方战尧将头一并搁在桶边,任热气熏蒸,舒展身体。
“蛊离的容袖,您记得么?”风洛璃始终紧绷着身体,笔直的站在原处。
真老实。
东方战尧从中挖掘到乐趣,好整以暇的看着难得这么老实的风洛璃。
嗯!
他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
“她被蛊离恨欺负了,那之后双眼不辨五色,也失去了味觉嗅觉,您有办法帮她么?”风洛璃问。
为朋友啊!
东方战尧勾了勾唇,不甚在意的道:“没听清,过来点。”
风洛璃:“……”
要不是为了容袖,她就打爆……算了,打爆大神的狗头这个任务太艰巨了,她还是甭想了。
风洛璃跟刚被挖出来的僵尸姥爷一样,直愣愣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再过来些。”东方战尧道。
风洛璃有种感觉,大神是故意的。
但她不敢直白的说出来。
不得已,她又往后退了一大步,与此同时,东方战尧的浴桶自行往风洛璃那边靠过去。
两人的手差着一粒米的距离。
东方战尧伸出湿漉漉的小指,虚虚的勾了勾,却没真的去勾住风洛璃的手指。
这样玩着,他便已经展颜。
“大神您知道怎么治她么?”风洛璃又陈述了一遍。
东方战尧继续玩着那若即若离的把戏,心情颇好的道:“可有伤?”
“我去……”他的声音忽然近在眼前,风洛璃吓得顾不得心里那点小坚持,转过头来查看。
却见东方战尧从水里抓了巾帕,直接横在风洛璃脸上,风洛璃下盘不稳,径直栽进浴桶,溅了东方战尧一脸水花。
冒失鬼!
东方战尧张开眼,冷冷的睨着自己怀里这只冒失鬼落汤鸡。
“那个……”风洛璃双手巴着桶边,哭唧唧的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么?”
“闭眼。”东方战尧用掌力将里衣吸过来,全数盖在风洛璃脸上。
风洛璃傻不愣登的顶着东方战尧的里衣,一动不动。
须臾。
东方战尧穿好衣衫,站在桶边不耐的敲了敲:“出来说话。”
风洛璃这才敢把东方战尧挂在她身上的里衣扯下来,顶着湿漉漉的衣衫跨出浴桶。
“换上。”东方战尧一伸手,手里多了一套黄色校服。
风洛璃恭恭敬敬的接过,躲到屏风后面去换。
这厢,奸计没被识破的东方战尧心情颇好,出了屋坐在中庭煮茶。
风洛璃换好衣衫出来,就看见东方战尧端坐在案前,火炉上开水滚滚,冒着白烟,桌前一个白玉瓷花瓶里,插着一只别致的红梅。
黑衣白肤玉茶盏,清茶红梅满室香。
风洛璃脑子一抽,忽然冒出这样一句文艺的话来。
“坐下。”东方战尧将茶盏添满,推到风洛璃面前。
风洛璃接过茶盏,浅尝一口便追问:“大神有办法治她么?”
“心病不除,药石无灵,你当很清楚才是。”东方战尧说。
风洛璃不察,略沉吟了一下后说:“我也这么想来着,但容袖她是蛊离人,不能辨色,没了嗅觉味觉,她就等于成了废人。”
她竟完全没察觉,东方战尧那句“你当很清楚才是”包含了怎样的试探。
“既为蛊离恨所致,那就还得从他身上寻解救办法。”东方战尧说罢,举起茶盏,自斟自饮起来。
风洛璃咬牙道:“谁要去找那条狗帮忙。”
她虽满嘴跑火车,但这般刻薄的话,还是第一次,可见她对蛊离恨的恨意有多深。
“她生在蛊离,有些东西,便是你心疼也无用。”东方战尧伸手,将一本清心咒递给风洛璃:“学着抚琴,每日弹与她听,心魔除,她的病或许就好了。”
风洛璃看着那本清心咒,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个斗鸡眼。
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抗拒学琴。
“不学啊?”东方战尧作势要烧琴谱。
风洛璃连忙伸手去抢:“学,我学。”
“那今晚后山,杀完灵兽学琴。”东方战尧说。
风洛璃苦大仇深的跟琴谱大眼瞪小眼。
东方战尧表面不动声色,那双好看的眼睛,却柔成了一汪春水。
可风洛璃看过去时,他又自如的切换成冷漠的样子,颇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多谢大神,打扰大神了,小的告退。”风洛璃支着桌子站起来。
东方战尧也不拆穿她,就笑着看她走入漫天的飞雪之中。
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