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娘激动异常,女人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这点她深有体会,姚天远如此行为,让徐锦娘对他的最后一丝好感也没有了。
“你走,走!”
姚天远交往的大多是书院同窗,说话间都斯文有礼,稍微大声一些都显得没个读书人的样子,现在突然被如此对待,总觉得自己有些没脸,硬着头皮道,“我这是好心提醒一句,身为女子,万不可如此自甘堕落,不求上进。”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佟初雪就“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大门。
幸好姚天远站的稍远了一点,否则门板就要磕到他的鼻子了。
这趟上门教育不成反被教育,姚天远有些气闷,转过身就准备回家,一抬头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骆回安。
姚天远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读书人,都是如你这般不辨是非、污人清白的吗。”骆回安站在树下,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教姚天远听到。
“你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毕竟你都没有。”姚天远讥讽到,他的心里对于骆回安都不能说是看轻,而是彻彻底底的蔑视,一个连学堂都没进过病秧子,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
“多问一句,先生找到了吗?”姚天远问道。
骆回安盯着姚天远的双眼,没有说话。
先生找到了吗?
没有。
这周围能带学生的教书先生就那么几位,而他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被姚天远“关照”过,只要骆回安报上姓名,老先生就连连摆手,找出各种拙劣的方式拒绝。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镇上和邻村念过的书的本就屈指可数,他根本无从下手。
“我听闻你考上了童生,所有人都对你寄予厚望,觉得你将来会是中秀才的料。”骆回安平静地说道。
“不过是先生抬爱。”姚天远假模假式地做了个揖,“学生自当尽力。”
“那你可务必付诸全力,”骆回安幽幽地说,“因为我必然会站上比你更高的位置。”
姚天远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凭你?没有先生的举荐,你连参加童生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姚天远说的不错,根据本朝规定,参加童生考试的考生必须要持有秀才或书院的推荐信才能获得考试资格,像骆回安如今这样的,确实连报名都报不上。
“如何获得考试资格是我自己的事,你等着便是。”
或许是骆回安说的话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姚天远恍惚间竟然以为这是真的,不过他很快就用理智把自己拉回来,“骆回安,人有志向是好事,但不自量力,好事也会变坏事。”
说完,他就拍拍长袍,潇洒离开。
他没看到的是,另外一道视线也在追随着他的背影,那就是偷偷跟在他身后的佟雨儿。
佟雨儿怎么也想不到,姚天远难得回趟家,不理自己,竟然主动跑去找佟初雪,她恨,她怨。
“佟初雪,为什么你总是跟我过不去!”
至于背后的骆回安的脸上神色变换,犹如风暴将起的海面。
他走到佟初雪家门口,出来开门的是佟初雪本人。
“可以把马车借我一用吗?”
佟初雪刚坐下来没多久,板凳还没焐热,又听到了敲门声,原本有些不悦,但在开门后看到来人是骆回安,长舒一口气,她还以为姚天远又去而复返了呢。
听到骆回安是来借马车的,佟初雪没有半分犹豫,直接道,“可以可以,让王广跟你一起去。”
骆回安此次借车的目的地是镇上的仁善医馆,程潜见骆回安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跟着佟初雪,还觉得有些讶异,“骆公子此次来找程某可是有什么事?”
“确有要事想请程老板帮忙。”骆回安诚恳道。
……
骆回峰念了好一阵子私塾,送算是得了几天空闲,每天都要出去跟着小伙伴疯玩一阵。
众人也知道他前些日子辛苦,所以没有太过约束,连骆回安也只是要求他每日花上两个时辰复习完功课即可。
这日,骆回峰蹦蹦跳跳地跑到佟初雪身边,神秘兮兮地对她说道,“姐姐,我发现村里有人在说你的坏话。”
佟初雪对此已经看得很开,在消息闭塞的小山村里,一条谣言可以传上许久,直到有新的事件取代。
“姐姐,我发现我姑姑和姚家婶婶总是凑在一起跟别人说你的坏话, 他们太坏了。”骆回峰道。
他话音刚落,就被骆回安逮了个正着,“你在私塾里老师没有教过你规矩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方才都站在板凳上了,像什么样子。”
骆回峰从小就怕骆回安,所以骆回安这么一说,他立马从板凳上下来,规规矩矩地道歉,“我错了。”
“好了,他才多大,你这也太严厉了。”佟初雪忍不住帮骆回峰说句话。
“你刚才在说什么呢?”骆回安问道。
骆回峰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随即被骆回安一个摆手支走了。
“这些话……”骆回安本想说,没必要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却听到佟初雪开口。
“很快,这些人就会后悔说过这些话。”
佟初雪不是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因为里正就要开始筹备挖水渠的事情,眼看着秋天即将过去,冬天迫近,时间紧张,得赶紧召集足够的人手开始动工,否则大雪一下,很多活就不好干了。
事实上,佟山为了佟初雪这事也很是上心,这几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