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快步离开“正阳宫”,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急躁。
映着一截蓝天的深长宫道内,他的脚步慢下来,就连那满心的烦躁也神奇的散了去,表情寡淡的如冷清的壁画。
87号系统以大屏幕的形式跳出来:【恭喜博士的‘君主亲密值’翻倍。当朝一半儿的大臣都对博士表示嫉妒,另一半正在锲而不舍的给博士送礼。】
李牧的表情淡淡。
系统卖力道:【拐个弯儿您就会遇到郎中令。】
郎中令掌管诸多杂事,是皇帝近臣,但这位拐个弯就遇到的郎中令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小丞相——老丞相他儿子。
“李牧。”
小丞相是个长得像武夫,性格更像武夫的文人,看见他就是一脸粗矿的笑。
李牧拱手:“郎中令。”
“不必多礼,这又是刚从陛下寝宫出来?”
寝宫说的未免太暧昧。
而且也是明知故问。
李牧不疏离的答:“是刚出来,郎中令这是?”
小丞相拍拍他的肩:“找你。走,到我家里,跟我父亲小酌几杯,你自打授了官咱们兄弟还没坐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正好与丞相有事商谈。”
李牧同他去了。
丞相的府邸自是奢华,丫鬟仆人似乎比皇宫内还夸张一些,且这次是私人宴请,只丞相父子,以及丞相的两个门生大臣,和李牧五人。
大家分席而坐,美艳的舞姬赤脚在宴席间跳舞助兴。
丞相看着美艳年轻的舞姬,捋着白须笑:“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老了,更喜欢听戏。”
小丞相豪饮:“父亲年轻时也喜欢听戏。”
令狐文山在父子间凑趣道:“京里新来了个戏班子,秦腔是一绝,下官正想着那天请到府上让老大人评评。”
“哪里能得空闲,”丞相叹气,苍老的脸上有着疲倦,“最近陛下不理朝政,大事小事全让军机处拿捏,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干不动了。”
“父亲你都接管朝政二十多年了,没有您皇上做得来吗?”小丞相毫不顾忌,撇着嘴评价,“那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漠北那事没如了他的愿,陛下就一个劲儿称病。病着吧。”
“慎言,慎言。”
令狐文山朝李牧那边看,给小丞相使眼色。
小丞相手一挥:“李牧本就是父亲的人,你小心个什么劲儿?李牧你来前儿不还说有事同父亲商议?”
李牧闻言起身朝丞相拱手:“的确有事。”
有事却又不说,想来是不能当这别人的面讲。
刚言之凿凿把他归纳成自己人的小丞相有点不满意。
丞相打断他还没说出口的话,道:“老夫也累了,正好让李牧陪着老夫走走。”
越是有事越不慌,俩人在路上东拉西扯一番,到了书房,丞相歪在了逍遥椅上才发问,“什么事要与我商议?”
这话听起来充满情绪,原因是最近这段日子李牧风头很足,给他传达过的东西却很少。
李牧没把一国丞相的情绪当回事儿,寡言的给了他一封信。
丞相就看了一眼,“腾”的声从逍遥椅上站起来了,将信翻来覆去的看着,看出来这是不通过驿站,经由信鸽送来的信。
“什么时候送来的?”
李牧:“今日。”
“今日……”
丞相喃喃这心口砰砰乱跳,几十年了,他脑子没这么乱过。
“为何?”
丞相不明白,不,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意外!
太意外了。
李牧脸上也跟着露出一丝疑惑:“下官也不明白,或许是陛下对藩王不满……”
“不。”
丞相抬手打断他,长着老年斑的脸既惶恐又疯狂,但更多的还是负责:“只要是天子,对藩王都会不满。但陛下这是对我不满,对百官不满,但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是……”
昏!聩!至!极!
这话被丞相及时咽下去。
但隔着大屏幕,胡子期也听出来了。
是的,系统八十八为了赎罪,现在正在给她现场直播。
胡子期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人,手里捏出一把汗,不知是气,是慌,还是什么。
她万万也没料到自己背地里做的事被李牧知道了!
追杀正在回程的藩王!除了这个她没想到别的能让任务完成的办法。
在她卖力巴结的时候,他在派人追查。
在她抓耳挠腮想着怎么讨好他时,他在跟丞相密谋。
他从来没被迷惑,被迷惑的是她!她完了!
这突如其来的破灭让胡子期耳晕目眩,耳朵全是那种电器短路的呲呲声。
大屏幕里的丞相和李牧,还在继续。
丞相道:“贤侄既然知道陛下的动作,还让人一路追查到那几个禁卫拿着令牌见了当地驻军,那贤侄一定有办法,细细的说来,别谦虚,也别客套。”
李牧直接变成了李贤侄!
丞相的双眼也同他的话一样真挚。
原来那几个人用令牌找了驻军!
隔着屏幕,胡子期又拾起一丝希望,整个人几乎趴到屏幕上,紧紧盯着李牧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歘——
屏幕里,寡言的人藏锋卧锐的双眼猛然朝看过来,系统直接黑屏。
胡子期也被吓一跳,一人一物面对面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完了。
系统炸了:【完了完了,88完了,博士一定知道我监视他了,我完了。】
胡子期比它还哭丧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