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他们来谢恩了吗?”
胡子期一大早就醒了。
依旧在当值时过来伺候的平安,轻手轻脚的给陛下更衣。
今天穿的是象牙白,工笔山水的圆领袍。本就年纪轻,穿常服时看起来像个书生。
胡子期叫平安用簪子把长发束起来。铜镜里就出现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年轻。
平安站在陛下身后为她整理,轻声道“陛下心情甚好。”
“那是。”
摆了李牧一道,她心情能不好吗?
随意在铜镜前照几下,胡子期翻玩这一块儿暖玉走出寝宫,边走边道“那个叫高驰的奴才瞧着不错,严洪那摊子就让他接,小鸽子跟着一块儿历练历练。”
禀笔太监有十个,高驰不是其中之一。
平安就这事问“司礼监禀笔的位置可要高驰顶上?”
“不用。”
胡子期站在正阳宫门前,迎着朝阳深呼吸“朕打算将高驰派出去,成立税务衙门。”
这……让太监管理税务衙门,那不就是家不家,国不国,彻底的家国不分了吗。
平安现在一点劝慰的话都不敢说,低着头应“是。”
“哈,都这个时辰了,谢个恩还要朕等着。”
胡子期随意的结束了之前的话题,转动着手里的暖玉,有点迫不及待想看李牧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李牧来了。
让人失望的是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倒是新夫人第一次面圣,落落大方这也透露了紧张。
鹅蛋脸,柳叶眉,中等的身材,李少夫人配得上贤良淑德,其实胡子期也不是没想过赐个丑一点儿的,但没敢做的那么明显。
她假笑着夸赞“是个能相夫教子的良配,李爱卿怕是舍不得娇妻不想去边关了。”
成完亲就去边关接任大将军一职,这是之前就说好的,李牧也没装傻,拱了下手道,“荆氏回门后臣便启程。”
艹。
赶紧走吧!
再不走就杀了你!
胡子期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的安慰掩饰不住失落的荆雅然“边关军务繁忙,离不得李将军,李少夫人若觉得寂寞便时常进宫跟李妃做个伴儿。”
荆雅然急忙福礼“谢陛下体恤。”
话也说了,磕也唠了,除了没看到李牧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遗憾外,胡子期希望他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虽然李牧答应的好好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李牧的心,那就是个海底针。
胡子期不放心,叫人搬了坛酒,装模作样的给李牧送行。
君臣的酒杯相撞,有着琥珀色的美酒荡出来。胡子期只出声不张口的道,“别在耍花招了,我会叫人送你走。”
李牧抬眼看她“随你。”
怎么感觉他心情不好?
胡子期愣怔了下,回过神李牧已经把酒喝了。
她也急急忙忙灌上一口,打发他们走,管他心情好还是不好。而且他心情不好就对了。
新娘子回门一般都是三天,三天时间很快,她就算啥也不干,也得盯着李牧,看他老不老实。
第一天,李牧在家。
第二天,李牧在家。
第三天,李牧一大早陪夫人回娘家了。
第四天,李家的老祖宗没了!
胡子期???
艹。
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但那什么老祖宗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不死妈,就死老祖宗,这踏马都行?
盼了三天被狠狠糊一脸的感觉让胡子期想破口大骂,问候祖宗,等着放凉的燕窝都他妈的不香了。
嘭嘭嘭——
胡子期的肉拳头砸在四方桌上,狰狞扭曲的脸看着就知道气的有多狠。
“我怀疑李牧他害人。”
系统蹦出来【你有证据吗?】
“这还要证据?”胡子期抓狂,“那什么老祖宗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李牧要离京就死了。这一死李牧最少在京城待三年。”
她盼三天就盼的要死了行吗!
系统【仅凭推测不行,你有证据,就去告他。不过我觉得博士不会那么做。那么做了你也没证据。】
胡子期“……”
他娘的。
气死了!
“平安——”
她非得找出证据不可。吩咐平安叫人去查那什么李家老祖宗是怎么没的。
平安“……李家那位老祖宗八十有五,多年前就缠绵病榻,这下去了是寿终正寝呢。奴才有些不知从何查起……”
就差说她别没事找事了。
胡子期再度“……”
斗不过李牧,要被李牧收拾的阴影漫上来,她打个寒蝉,一掌拍在桌子上,“百官责问朕的折子堆积如山,揪着那点子事不消停。朕烦得很,平安你该有想法了。”
前些日子,这事儿就说过。而且自打严洪的事之后陛下对他就没那么多爱护了。
“奴才想过了,”平安提着袍子朝地上跪,毕恭毕敬道,“边关战事已停,开春举国也没严重的灾害,国泰民安,也是时候为陛下充盈后宫了。”
他抬头瞄了一眼胡子期的脸色,看到的是一脸……无语。
但这是想了好几天的结果,他总不能在重蹈严洪的覆辙。
平安没信心的接着道“此事去年便提过,现如今国库也能将此事支撑起来,正好后宫的确太清冷了些,选些秀女进宫为东吴绵延子嗣再好不过了。”
选秀,是个正正经经的事,而且平安说的也对。
皇帝病着,别说去后宫,早朝都不能上,初一十五的旧历早就不遵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