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拂懵懂地察觉到了少年身上露出的几许讥讽与敌意。
用筷子尖戳了戳生鱼片,拂拂心里默默做了半分钟心理建设。少女机灵得很,幺妮最吃软不吃硬,以她对牧临川的了解而言,这小暴君似乎也是如此。
明知道这是个坑,陆拂拂还是毅然决然地往坑里跳了进去,不作声地埋着头继续吃。
更何况这生鱼片真的很好吃,晶莹如雪,佐以酱料,入口即化,桌上还有一壶温酒,缓解凉意。
拂拂喝了点儿酒,一副热情活跃,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眉眼都好像泛起了潋滟的波光。
目睹眼前这一幕,牧临川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玄色长袍下焦躁得直抖腿,陆拂拂吃得这么欢乐,搞得他面色古怪,他的“煞费苦心”好像成了一场猴戏,不知不觉中成了猴戏主角的陛下,内心十分微妙。
此人要不就是个傻的,要不就心机颇为深沉,牧临川断言道。
“别吃了。”
拂拂吃惊地抬起眼。
“别吃了。”少年错开视线,将盘子拉到了自己面前,冷淡道。
拂拂想了想,轻声道:“这个真的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牧临川微微一怔,掀起眼皮,眉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难不成她又说错话了?
拂拂匆忙抿紧了唇瓣,有点儿后悔自己多嘴了。
然而下一秒,少年竟然皱着眉,真的夹了一筷子喂入了自己口中。
“还行。”将筷箸往案几上一丢,少年“不甚在意”地下了个评论,拍了拍大腿,“来,到孤这儿来。”
少年猩红的眼盯着她,翘起唇角笑了一下。
心里却忍不住翘起了尾巴,得意洋洋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顺坡就驴地就下了。
哼,此人果然是个有心机的,竟还知道苦肉计。
这丑丫头果然是爱孤爱甚了,先是在橘子树下假装巧遇了孤,这时候了还没忘讨好孤。也难怪,孤的确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盯着少年的大腿,拂拂都快哭了:……她能拒绝吗?
坐大腿这种事儿牧临川不羞耻,她都觉得好羞耻。
拂拂只好一边浑身发毛地走了过去,一边在心里默念,自己现在拿的是个暴君的“宠妃”剧本,坐大腿什么的那是基本操作。
像什么小拳拳锤你胸口,边挥着小手绢边道“大王讨厌~~”之类的炼狱说不定还在前面等着自己呢。
这样一想,陆拂拂又觉得胃里好痛。
屁股挨上去的时候,拂拂忍不住心道:好瘦。
少年大腿甚至有点儿硌得慌,陆拂拂尽量平复了一下心态,觑了牧临川一眼。
牧家有异族血统,少年生得高鼻深目,鼻子尤为好看,挺且直,他身材孱弱,面色苍白只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袍袖间伸出的指尖也是青白色的,没有任何血色可言。
牧临川好像又双叒叕瘦了。
坐在异性大腿上这感觉太奇怪了,少女涨红了脸,不安地动了下屁股。
这一动,微妙地感觉到了什么软绵绵的物什,不偏不倚,正好位于少年两腿之间。
这这这!!!
操操操要死了啊啊啊啊!!
拂拂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呆滞。
她好像坐到真·小暴君了。
作为个忙着赚钱的打工小妹,曾经陆拂拂也想过来一场甜甜的恋爱,但对方在听说她妹有尿毒症之后统统跑路,拂拂也意识到不能拖累人家,彻底绝情断爱。
虽说如此,但各色霸道总裁文学看了那么多,什么一胎九宝总裁爹地请接招之类的,她早已不是大山坳坳里走出来的小姑娘。
拂拂睁大了眼,脑子里飘过一系列不可描述的画面,脸色瞬间爆红,乌黑的长发落在肩头,杏眼里惊骇又不知所措。
思及,陆拂拂脑子一片混乱。
别说……好像还挺可观的……打住!你想什么呢你!
牧临川明明年纪比她还小一岁,此刻竟然还是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淡定地继续片鱼肉,在这一刻仿佛人鸡儿分离,有形胜无形,有鸡儿胜无鸡儿,无形无鸡儿合二为一,迈入了贤者之大成的境界。
甚至在拂拂脑子里天人剧烈交战,悄mī_mī地往外挪了挪,离他远点儿的时候,牧临川还不耐烦地道:“屁股收收,动什么动?”
“腾”地一声,被逮了个现形,拂拂脸色红得快爆炸了。
她舌头打结,胃里直抽抽:“可是陛下你……我……。”
“怎么?”牧临川瞥了她一眼,大大方方道,“孤知道你想说啥。”
少年嫌弃地皱鼻子:“屁股收收,往那边儿去去。”
说到一半,可能是意识到了拂拂脸红得快滴血了,少年盯着她看了半秒,扬起眉梢,果断抓住了重点:“你刚刚是不是担心孤在这儿摁住你,把你给办了?”
言罢,狗皇帝嫣红的唇瓣勾出个漂亮的弧度,淡淡开口,一字一顿,慢条斯理道:“想得美。”
心中不由轻蔑冷笑,这可不是爱孤爱甚了吗?当他看不出来她这点儿小心机。
可惜啊,他不举。这后宫中的女人个个都想生下他的孩子往上爬,倘若陆拂拂知道了他不举,少年自鸣得意且恶趣味地想,一定会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吧?
陆拂拂内心缓缓露出个商业化的微笑:……为了幺妮的肾,她忍了。
牧临川虽然在勾唇微笑,但猩红的眼里并无欲|望,清明得很。
他不是不通人事的二百五,这男女之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