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桂和星楣,都是跟廿廿同龄的,哪儿有皇太子的嫡长子,先选个大六七岁的去的?
绵宁心下不由得叹口气,又想起那日里撞在眼前的笨姑娘。
“小额娘这是怎了?当真是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了……星桂和星楣二位姑姑,是儿子从小叫到大的,儿子心下只有尊敬,没有半点其他的非分之想。”
“儿子想跟小额娘要的人是——小额娘身边儿新收的那个。”
廿廿这才寻思过味儿来,是星楼。
可是廿廿心下还是有些迷糊,毕竟星楼是新要过来的,还正学规矩呢,没正式派差事,更没什么机会到她跟前来出上差,故此她都不知道绵宁什么时候能跟那丫头有交集了去。
皇太子也寻思过味儿来,想起了星楼那个丫头,这便笑道,“我也想起来了。虽说是个有些笨笨的,不过倒是生了一脸的福相,没想到是应在这儿了。”
皇太子与廿廿、绵宁三人心领神会地谈论着,那边厢皇太子妃却紧张起来。
她忙召含月过来,“……谁?”
含月皱眉道,“侧福晋跟前,年岁跟二哥儿相当的,也就是那新来的星楼了……”
“星楼?”皇太子妃霍地就火大了。
一来,那丫头口无遮拦,当日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对她那般忤逆不敬的话来。倘若不是后来侧福晋护着,她早就惩治了那丫头去了。
二来,就侧福晋给她改的这个名儿“星楼”,她就不喜欢,总叫她想到那句诗‘云收喜气星楼晓’,听着就仿佛是侧福晋借着这个名儿来显摆她住在西暖阁里的欢喜呢!
她也没想到啊,谁知道这“云收喜气星楼晓”,竟然应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不行!”皇太子妃冲口而出。
绵宁微微一个激灵,扭身望住母亲,“额娘,为何不行?是额娘说,想要儿子挑个合眼缘的。从前儿子不挑,额娘着急;如今儿子挑了,怎地额娘却说不行了?”
皇太子妃闭了闭眼,“那个丫头是个刚进宫来的,不懂规矩!她怎配得上你!”
廿廿听了这话儿便一皱眉,只是碍着太子爷在呢,不好开口回护。
皇太子垂眸看了看自己指头上的翠玉扳指儿,半晌才不急不忙地道,“要我说呢,绵宁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小福晋名下这个丫头,虽说年纪是小了点儿,刚进宫还不谙规矩,可是这些内治教化之事,本就是太子妃和小福晋的内职,你们日后多用点儿心,帮她将规矩学熟了就是。”
皇太子说着,还抬眼远远瞟了一眼站在含月和望月后头,捧着茶壶的荣姐儿。
“说起这丫头的身份,给绵宁当官女子,倒也是够了。说起她阿玛来,职衔还在荣姐儿之上。”
皇太子妃也是怔了一下,“哦?”
她从一开始就厌烦星楼这丫头,这便连她母家都懒得打听。
廿廿听罢会意,含笑道,“星楼的阿玛实职也是内务府郎中,可是却加了卿衔。”
内务府的卿,指的是“三院卿”,便是内务府的上驷院、奉宸院、武备院这三处的官长,乃为三品大员。故此加了卿衔的员外郎,自然职衔上就要比普通的员外郎高出一个或两个品级去了。
皇太子点点头,“侯佳氏的阿玛讨柱,就是上驷院卿。”
既然父亲同为内务府卿,侯佳氏都可以成为皇太子的庶福晋,那星楼的家世配绵宁,自是足够的。
皇太子又道,“况他家数代都在江南织造、税关上为官,与大舅哥从前的差事,也没什么差儿……”
皇太子妃梗住,亦是更说不出话来。
皇太子便点点头道,“既然皇太子妃也不反对了,那就这么定了吧。除了小福晋房里的丫头之外,太子妃你再定一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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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散去,廿廿想了想该怎么将这话儿告诉给星楼去。
最关键的是,廿廿完全不知道星楼是怎么跟绵宁有过交集的,这就没法儿分到了什么地步去。
按说,绵宁这孩子从小冷静、自律,倒不是个太容易动情的人啊……怎么就忽然看准了星楼去了呢?
不过——咳咳,谁叫绵宁有皇太子这么个阿玛嘛。
男子再天性冷静自持,可是一旦动情,那也都是天雷地火的事儿,平素的一切都不管用了。
廿廿想,绵宁既然敢在众人面前这么直接地恳求,而且不惜顶撞皇太子妃的,那就是绵宁是真的喜欢星楼的了。
既然动情若此,那便终归都是好事儿了。
星桂领了星楼来,星桂告辞出去,却故意给星楼也行了个礼。
星楼吓得好悬没一个绊子卡在地下,讷讷地道,“姑姑,姑姑只是作何?”
廿廿便笑,轻斥一声,“你可吓着她了。去,叫我跟她慢慢儿说说。”
星桂咯咯笑着,“星楼你别怕,是你的造化来了。”说罢抿嘴出去了。
星楼就更有些手足无措了。
廿廿拉着星楼的手,柔声问,“……咱们家二哥儿,你见过吧?”
星楼赶忙点头,却更是慌乱,“主子!奴才,奴才不是故意冲撞二哥儿的!那天都是二哥儿自己走得太急,也不往前看,一径扭头往回不知道看什么呢。奴才已是小心闪避了,可是还是二哥儿他自己个儿一头撞上来的。”
“他走得太急,奴才是怎么闪躲都没能躲开……”
廿廿挑眉,不由得“扑哧儿”笑出声来,“哎呀,原来是怎么回事呀!”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