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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捉住含月的手,“我自然是不甘心,主子走得何尝就甘心了?”

含月却忽地笑了,身子松弛了回去,她仰头望着窗外寂寂天空,“……别急,主子就是怕咱们两个沉不住气,故此主子临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咱们动手。”

“主子啊,早就已经选好了人、埋好了线,便是主子已经不在了,主子安排好的棋局一样会在主子身后渐次上演。”

“她以为主子去了,这个后宫就是她的天下了?她终究还是太年轻,刚过二十岁罢了,哪里知道这后宫里的风有多烈、水有多深?”

望月也眯起眼来,眼前仿佛重现皇后主子最后那几个月的时光。

外人以为皇后主子束手就毙,几个月里都不敢跟二阿哥、四公主说一句实话去,竟仿佛是已经屈从于命运了。

唯有她们两个才知道,主子在那几个月里运筹帷幄,该安排好的,都已经竭力安排完了。

后宫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若连这点子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毅力都没有,那主子这几十年独掌阿哥所里所有家事的日子,岂不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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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淑皇后薨逝,却不影响开春儿的挑选女子。

皇上奉太上皇在外,礼部便将待看八旗秀女的排单,呈递给了廿廿来。

今年是注定要为皇上充实后宫的,此外,廿廿还有一点儿私事——她二妹今年也已经足岁,也在挑选之列。

她自留心着,今年备指的近支宗室子弟都有哪些。

四喜交待了五魁出去探听去,回来袖子里便袖了张小纸条儿。

五魁就算没全都打听全,却也是可着身份要紧的先打听的。倘若只是些闲散宗室,便是近支宗室的,却也没意思。

四喜将小纸条给廿廿送过来。

宫中凡事都分尊卑有序,故此五魁小纸条上记的人,也都是按着各家王府的地位排的。

排在最前头的,自是那八家世袭罔替的王府。

只是八家王府里,今年却不是每一家王府里都有到了年纪要指婚的子弟去,故此排在头一位的,倒是肃王府。

“肃亲王?”廿廿眯眼想了想,“上个月皇上去黑龙潭祈雨,同日正逢春分,也应当东郊祭日,皇上无暇分身,这便遣亲王代行。”

“若我没记错的话,仿佛皇上派去代替皇上行祭日之礼的,就是肃亲王吧?”

四喜笑道,“主子好记性,正是肃王去的。”

廿廿倒不是故意记着这事儿,之所以恰好记住了,却是因为祭日这样的大礼,皇上是派肃亲王去的,这便有些儿特别——肃亲王家是太宗皇帝长子家,宗族地位仅此于太祖皇帝后裔长子的礼亲王家;可是因为肃亲王的始封王豪格,地位一直升升降降,故此肃王府在朝中地位始终不算高。

故此如祭日这样的大礼,皇上派亲王代行,也极少会选到肃亲王家来。

可是上个月嘉庆爷却偏偏选了肃亲王来行此大礼,倒叫廿廿没法儿不格外留意一回。

——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自是所有宗室王公们的领头之人,其余各家王府都以这八家的马首是瞻。

就凭此时皇上刚刚继位,就遭遇到那些宗室王公们明里暗里的不满,那皇上当务之急便要现在这八家王府里抓稳几家才行。

这般想来,廿廿便也明白了皇上派肃亲王代替他行祭日大礼的心情。

“说来也巧,肃亲王长子的福晋,也是我母家同族的格格。”

肃亲王长子福晋,出自镶黄旗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三房。

因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爵位在各房之间传承的历史,拥有爵位的三房、八房、十六房更同气连枝些。

廿廿静坐出了会儿神,才道,“你们去库房里找找,看绵恺下生的时候儿那些留起来的小衣裳、小被面儿的,拣好的包起来,赏给绵偲阿哥福晋去。”

二月初四,雅馨刚诞下第二子来。

星桂一听廿廿竟然要见雅馨,都吓了一跳,赶忙低声确认,“主子……?”

廿廿点点头,“眼见着,这宫里啊,我们钮祜禄氏的福晋是越来越多了。钮祜禄氏,关起门来,各房之间不管如何纷争;但是一旦对外,便自该是一家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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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偲阿哥所居长房里,雅馨得了廿廿赏给的小衣裳,也有些发愣。

她生子,二月间贵妃该给的恩赏已经送来了,可那都是按着规矩罢了,一些小荷包、尺头之类;如今这些,料子一看就更好。

绵恺是皇子,一应用的,自然要比绵偲这位皇孙的儿子要好多少倍去。

东西是星楣送去的,星楣由衷地高兴,轻声道,“绵九福晋,贵妃主子说了,绵九福晋既已大满月,若得了空,自可去贵妃主子跟前请安。”

绵偲看了雅馨一眼,“谢贵妃娘娘恩赏,侄子去谢恩。”

雅馨“砰”地一把扯住了绵偲的手臂,坚定道,“不,我去。”

星楣含笑道,“贵妃主子说了,钮祜禄氏都是一家人。”

雅馨便也道,“贵妃娘娘说的是。”

星楣高高兴兴地回去复旨了,绵偲不放心地凝着雅馨,“……我说我去,你不必多想。你又不爱去,我若不去,难道要这么干挺着不成?”

雅馨瞟着绵偲,忽然“扑哧儿”一声笑了。

“阿哥爷这说什么呢,我多想什么了?如今人家是贵妃娘娘,大行皇后又刚薨逝,人家的地位已然贵不可及。难不成我现在还要担心阿哥爷你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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