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有些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一p股坐在了炕上。
噘嘴儿,生闷气。
当然不是生皇上的气,倒是跟自己有些置气了。王姐姐性子如此,她便是想帮,又能如何帮呢?
皇帝偷眼看廿廿一眼,不由得按捺地一笑。
“哼,没招儿了,是不是?光坐着生闷气,能生出主意来么?”
廿廿无奈地摇头,“不能。妾身无能。”
皇帝轻叹一声,放下手中御笔,起身走过来,肩并肩挨着廿廿坐下,歪头凝视她的侧脸。
生着气呢,脸儿便是嘟嘟起来的,偏还年轻,这便越发显得娇憨了去。
如此年轻的皇贵妃、继位皇后,要担起这么大的责任来,果然是不容易的。
皇帝捉过她的小手来,哄着道,“你怎么没有主意?你合该有个大大的主意,可惜你自己忘了,不拿起来。”
“哦?”廿廿傻了,抬眸呆呆地看着皇帝。
皇帝将她的小手在他掌心里颠了颠,“爷问你,你现在是何身份?”
这个没难度,廿廿自直接答:“我是皇上的皇贵妃啊。”
皇帝摇头,“只对了一丁点儿——你是皇贵妃不假,可你只是‘暂封’皇贵妃,你已然是太上皇和爷明白继立的中宫,名分虽要晚给些,可是你的身份却已经定了。”
廿廿微微有点儿脸红。
终究是从小儿母家清贫,自家房头更是在旁的房头面前抬不起头来;进宫之后,又先是在公主跟前当侍读,又被孝淑皇后辖制数年,这便冷不丁叫她当起女主人来,她还有点儿底气不是那么足。
终究,这不是一个小家,这是大清江山,是整个天下啊!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小手,“爷说过,迟早有一天,便是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你脚下。怎地,当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儿,你倒有点儿怯了不成?”
廿廿的脸腾地热了起来,她霍地抬头,“不是怯!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样快。”
她想起喇珠,想起从小她教给喇珠的那些话。
怎地到了她自己这儿,她倒拿不起这个“大架”来了?
皇帝含笑点头,“再没想到,你也已经走到这个地儿来了。故此,小母狼,你得拿出中宫的架势来!便如春常在这事儿,一个小小的常在,理应进封贵人,这样的位分,你还用跟爷求什么,嗯?”
“你是中宫,这样的位分进封之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你只需到爷跟前来说:‘春常在理应进封贵人’,爷便自然不能驳你的面子,因为这是你的中宫内权啊!”
廿廿有点儿傻。她是从小进宫早,可是对内廷主位进封之事,她却没什么经验。
皇帝伸手刮她鼻尖儿,“这一点上,你倒是该跟孝淑学学。她一向治下极严,对于这些事,她早就将内权抓得登登的。”
廿廿心下有些跳,自有兴奋,却也还是谨慎。
“爷……您是说,对于常在、贵人这些位分的事儿,我真的可以做主?”
皇帝笑笑,“嫔位以上才需要册封,爷得事先去奏明了汗阿玛才行。嫔位以下,你是中宫,只要你提,爷岂有不同意的!”
廿廿含笑拍案而起,“成,那我就跟爷说了——妾身以为,理应进封春常在为贵人!”
皇帝大笑,伸手撑住廿廿的小腰,“这就对了!”
皇帝年前便赐封春常在为贵人,转过年来,三月,正式诏封春常在为春贵人。
同月,刘佳氏和苏完瓜尔佳氏入宫。
既然有了皇上前面的话儿,廿廿倒不由得在这二人的位分上踌躇了一回。
因这二位的家世,还要在年前入宫的玉贵人、淳贵人之上。
刘佳氏的父亲本志,不但有三等轻车都尉的世职,此时更是銮仪卫銮仪使,为正二品武官。銮仪卫便是前明时候的锦衣卫,护卫皇帝车驾,乃为皇上身边护卫安全最重要之人。
苏完瓜尔佳氏,小字安鹦的,就更是信勇公安英之女,出自勋贵之门。
按着从前记名秀女进宫的旧例,这二位便是先封贵人,进宫便进封嫔位,也是当得起的。况且此时皇上后宫里,嫔位都只有莹嫔一个,空着的太多了。
廿廿便去见皇帝,与他商量,“……刘佳氏与苏完瓜尔佳氏,妾身觉着皆可因父祖军功,进宫便进封嫔位去。”
皇帝却笑了,眯眼凝视廿廿,“叫你做主,你便着急直接往嫔位抬举了,嗯?”
廿廿无奈地噘嘴,“哪儿有爷这么折腾人的?先前说我拿不起架儿来,笑话我;这回我拿起架儿来了,爷又笑话我……”
皇帝大笑,将廿廿给拢过来,“那你细说说。”
廿廿手指头撑着下巴颏儿,认真道,“刘佳氏先祖曾在山海关建功,封子爵;便是后来降为三等轻车都尉,那也毕竟是在山海关建的大功啊。”
“况且,就算不看她父祖的功绩,单看她阿玛如今在皇上身边儿护卫的差事,便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我觉着也应当给刘佳氏加恩。既是有世爵的,阿玛又是正二品武官,封嫔是值得的。”
皇帝听了这个,点点头,“嗯,倒是有理。”
廿廿摊摊手,“既然三等轻车都尉、正二品武官家的刘佳氏封嫔都有道理,那信勇公家的女孩儿,公爵之家、更是开国功臣,就更有理由封嫔了不是?”
皇帝被廿廿的认真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