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你就胡说吧你!就算你是睿亲王家的阿哥,你敢这么胡说皇后娘娘宫里的人,你也犯下大错了!”
祗若嘴上硬,却赶紧往后瞄——想逃了。
她可不希望给姐姐惹了麻烦出来,若传出去说什么“皇后娘娘宫里藏着个假太监”,那可坏菜了!
倒是禧恩已经射完了箭,收了弓走过来。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禧恩方才射箭的时候儿,也曾用眼角余光往这边观察来着,他确定他是看见了祗若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他……
他这便射完了箭,就赶紧过来了。
幸好,五魁见禧恩过来,他也终于肯跟着回来了。
祗若就赶忙向五魁招手,“五爷……咱回去吧!时辰耽误得久了,怎么向皇后主子复旨呀?”
五魁便也赶紧点头,“对,对,是该回去了。”
禧恩一着急,下意识劈手拦来,扯住了祗若的衣袖,“还没与小六爷多说几句话,小六爷怎么就急着走了?”
祗若心底就更慌,急忙甩甩手臂,“我还有事儿呢!”
只可惜,禧恩的手劲儿不小,动作又坚定,这便一甩都没能甩开。
倒是端恩走过来,立在当间儿,伸手将祗若的手臂从二哥手中给抽回来,平息静声地道,“……方才我瞧见皇后娘娘宫里的姑姑,在那边儿朝小六爷招手了。想必自是时辰到了,得回去了。二阿哥别难为他了。”
禧恩这便也抬头,朝远处望了望,果然看见了月桂的影子。
皇后驾临他家时,月桂就在皇后娘娘身边儿,他认得。
他这才收了手,向祗若柔声赔罪,“是我唐突了……只是,真是一见如故,不忍这么就要目送小六爷回去了。”
“这般隔着宫墙,下一回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着……”
那般的柔声细语,倒叫祗若心底下更慌了!——糟了,总不会是这小孩儿已经猜着了她不是太监,而他那二哥更是早就看破了吧?
她只能胡乱地“嗯”了一声,就赶紧扯住了五魁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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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若心慌意乱地大步逃走,禧恩和端恩都遥遥目送。
倒是惠恩这会子才射完箭回来,见了惊讶问,“……怎么就走了?方才又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这边儿拉拉扯扯的?”
禧恩回眸看了惠恩一眼,面上已然恢复了平静,“三弟弓箭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惠恩自负地哼了一声,“倒是二哥今儿有些古怪,明明方才那风没停,红绸抖动不休,不宜急着开弓,可是二哥还是不管不顾地一撒袋的箭都射出去了,竟是一副胡乱施射的模样儿,倒不想射中不成?”
“练习弓箭,最要紧的就是心态要稳,屏息凝神等候最好的时机。可是二哥仿佛心头长草了一般,半点儿都没有往日里的气定神闲……倒像是急着射完箭似的。怎么,这儿方才有什么急事儿么?”
禧恩又哼一声,并不回答。只是目光幽幽从四弟端恩的面上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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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若一口气跑回储秀宫去,进门了坐下,还有些心慌意乱的。
月桐看她有些口干舌燥的,便给她端来茶,祗若结果茶碗喝茶,结果洒了一前襟。
廿廿不动声色,在畔一边儿用茶碗盖儿拨着浮在水面的茉莉花儿,一边儿用眼角悄悄地打量着妹妹。
她不问,至少不会当面儿去问小妹去。
女孩儿家,有时候儿你从嘴里问出来的,都未必是那真正的答案。更何况,小妹今年才十四岁,还小,更还是同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一问了,岂不是要为难了她去?
祗若自己却窘了,赶忙跳起来告退,“我得去换换衣裳……”
却又怕这话太落了痕迹,便又扯住人家五魁来解围,“我,我总不能还继续穿着五魁的衣裳呀!我得褪下来,还得给他洗干净了还给他才行!”
五魁赶忙两手摇摆,“不用,不用……三格格,您直接扔给奴才就成,奴才回头自己洗就是了。”
廿廿用眼色止住五魁,五魁这才赶紧不吱声了。
廿廿点头,“也是,你还得回去呢。这半晌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便是我传召你,咱们也不能乱了宫里的规矩不是?”
“就去换下衣裳来吧,也不用你洗,不然你带一套太监的衣裳会去洗,又成了什么不是?留着,我叫旁人给五魁洗干净了就是。你也赶紧回去吧。”
祗若逃也似的走了,廿廿这才不慌不忙,叫了月桂和五魁到眼前来细问。
可惜了的,月桂因顾着官女子的规矩,这便没忘场内走,隔着远,也看不太仔细,更听不见什么;五魁呢,虽说在近边儿,可也终究还是个少年,不大解人事的,这便只顾着跟着禧恩和惠恩那忙活了,倒没守在祗若跟前,便没能听见祗若跟端恩说什么了。
廿廿想想,却也不急,“……如今,倒是若若自己着急。你瞧她心内长草的模样,必定有好些话想要问我。且叫她自己憋着两天吧,我等她自己来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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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若回了秀女所居的别院,进内便赶紧趴到炕上了。
她身份特殊,倒不用跟其他秀女一起睡大炕,而是单给她安排了一间。
可是因廿廿早有内旨,不准给祗若特别优待,故此内务府的也不敢造次,这便明面儿上还得叫人跟祗若同住。
那自然是同为钮祜禄氏弘毅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