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嫔回到自己寝宫钟粹宫。
她人刚到,寿康宫太监就来了,说是皇太后赏菜。
全嫔倒有些意外,急忙行礼领赏。
小太监口齿伶俐,面上含了三分笑道:“老主子说了,今儿个原本想留着几位新主子一同吃顿饭,但是老主子想着今儿个毕竟是几位新主子头一天进宫,皇上指不定要来看望哪位主子呢,若是老主子在寿康宫留了饭,到时候儿皇上扑了个空,那倒叫皇上为难了不是?”
“因祥贵人主子乃是皇太后老主子自家所出的格格,便是皇上没遇见,回头老主子也自有可说的,不必外道,故此老主子还是单留了祥贵人一位在寿康宫了。”
“不过就算全嫔主子等几位各自回宫了,可是老主子对几位新主子的心意却是一样儿的,这便前脚各位主子刚出门儿,后脚老主子便亲自问了各位主子的口味,这就叫分拨出了菜来,叫奴才们赶紧麻利儿着给主子们送过来。”
全嫔忙向着寿康宫的方向拜谢,并赶忙吩咐巧荷来,赏给太监二两银子去。
小太监寻常哪儿能得着这么多的赏银,这便乐得满脸的开花儿。
全嫔命巧荷亲自送小太监出门儿。
巧荷一边走,一边悄声道,“今儿个我们主子头一天进宫,心下未免忐忑,倒不知我们主子走了之后,皇太后老主子她,说了我们主子什么话儿没?”
小太监笑笑,暗暗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这才道,“……姑娘尽管让全嫔主子的心放回肚子里头。虽然说祥贵人才是老主子母家的格格儿,可是老主子却都说啊,竟还是全嫔主子这位不连宗的钮祜禄氏,看着更像老主子自家人一些儿。”
“真的啊?”巧荷不由得惊喜挑眉,真的有点不敢置信。
“那可不!”小太监笑着道,“老主子还问,‘全嫔母家当真与我们家没亲么?你们再去查查’。”
“老主子还说啊,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也并非全都只是在镶黄旗,还有些远的堂亲啊,是在旁的旗份下的。不说旁人,就说当年的和珅吧,那也跟老主子母家是远房的堂亲? 也算是同族啊,和珅家里也是在正红旗下啊。”
巧荷听了便欢喜得一拍手,“我们主子家也是正红旗满洲啊!”
小太监抿着嘴乐? “当真?哎哟? 那还说不定细细查查看? 当真能从族谱上查到呢,那只需老祖子一句话,说不定就连了宗了!”
“甭说老主子这么觉着? 就连老主子跟前伺候的几位姑姑都说? 全嫔主子一进门儿来,简直跟见着当年的三格格似的!”
巧荷“啊?”了一声,“三格格?”
小太监笑? “就是睿亲王福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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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荷回来? 忙将小太监的话转给全嫔听。全嫔这才“呀”了一声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她心中一个谜题? 就这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地轻轻巧巧解开了。
她便笑? “怪不得当日我阿玛说? 恩公远远儿见了我就有些惊讶,看样子原来也是觉着我与睿亲王福晋相似了呀……恩公毕竟只是睿亲王府的小宗,睿亲王福晋才是主母,故此恩公对我也高看一眼了。”
巧荷便也点头。
全嫔忽地转头看着巧荷笑,“那你呢? 你见过睿亲王福晋没?”
巧荷是恩公送到她身边儿给她使的人? 恩公说是买来的? 可是全嫔还是觉着巧荷有可能是恩公家里的使唤人? 或者干脆就是家生子。
巧荷赶忙摆手,“……奴才哪儿去过恩公府上呢?就更甭说是睿亲王府了!”
全嫔也没深究,只“哦”了声儿? “这么一说起来啊,倒叫我好奇,瑞亲王福晋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儿;而我又与她相似几分呢?”
巧荷便笑道,“反正不管怎样,奴才听出来了,皇太后老主子跟主子您是有眼缘的!那就是好事儿,既然有眼缘,那只需主子稍微使一点子力气,那皇太后老主子必定能喜欢上主子您。”
“虽说不是同宗,可毕竟都是钮祜禄氏,只要皇太后老主子喜欢,那您在宫里就跟祥贵人没什么区别了!”
巧荷说着,眼睛都有些发亮,“方才您不是还担心皇后主子呢么?这回好了,若您能得了皇太后老主子的欢心,有皇太后老主子照拂着的话,就算皇后主子想怎么着,她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全嫔听着,便也缓缓地笑了。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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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儿,外头的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跪奏道,“回主子,养心殿送信儿来了,皇上待会儿摆膳咱们钟粹宫……”
全嫔便也腾地站起来,“那是不是就是说,皇上要来看我?”
巧荷也惊喜地笑,“怕是还不仅仅是来看主子呢……”
全嫔欢欢喜喜更衣,不多时旻宁便到了。
他一张清癯的脸上,倒看不出多少喜怒来,只是一双眼在这情趣的脸上,显得格外清亮。
全嫔羞红了脸,上前行礼。旻宁伸手扶起来,便拉到炕边儿坐下。
旻宁坐下,太监们的膳桌便也都摆好了。
饭菜上完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桌上掌灯,将全嫔的眉眼映得更加清晰起来。
旻宁凝视着,缓缓问,“你们今儿个,去给皇太后请安了?礼数可周详?可害怕了?”
全嫔含笑摇头,“礼数都是姑姑们早就教导的,自不敢错。况且还有皇后娘娘在旁教导着。”
“皇太后她老人家……最是亲切得了不得,对我们都是软言细语地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