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著阳城的城门口。
此时,已经围聚了密密麻麻的百姓看众。
一根粗绳将林程的尸体缠绑,悬挂于城门之上,地面是一滩血泊。
铠鬼面色冷静,可内心想必是追悔不已,他是一个极其念旧的人,林程的死对他而言,算是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
“快看,铠鬼来了!”
“小心,做好防备。”
“明白。”
守门的侍卫见铠鬼缓步走来,目露紧张之色,手中纷纷凝聚出夙力铁矛,手环部位散发着绿色荧光。
从绿色荧光的浓淡程度来看,他们皆是天阶巅峰夙师,修为已近血阶。
铠鬼好歹也是圣阶二重境夙师,自然对这样的阵仗不畏不惧,甚至根本未正眼瞧那些侍卫。
他手中凝出一丝紫色夙力,进而化成了一小紫色刀片朝林程头顶上的粗绳飞旋而去。
那粗绳一断,林程就从空中掉落而来,铠鬼右手掌向上,手心溢出缕缕紫色的夙力流向林程,将其尸体安稳接住。
随着他的控制,林程的尸体渐渐入了他的怀中。
在众目睽睽下,他抱住林程的尸体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夏苏星紧随其后,那些侍卫不敢动手,更不敢出手阻拦。
“苏星,我们还是回一趟鬼堡,我想将他的尸体安葬在流香院。”
“也好,能让他得一安详。”
“如果我说林程是奸细,你信吗?”
夏苏星惊耳骇目,“林程,奸细?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些年,他一直都是马致勒的耳目,其实,他早就已经背叛了我。”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他?”
“我一旦不将他留在我身边的话,他对马致勒便毫无利用价值可言,马致勒绝对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
“那你不怕他会联合马致勒伤害你吗?”
铠鬼宽慰一笑,“林程与我情同手足,他也只是受马致勒控制罢了,他这样做其实也是在默默保护我。”
“”
鬼堡,流香院。
桃花纷纷扬扬的从桃树的枝头落下,粉红色的花瓣轻飘地滑落,像是天空下起了花瓣雨一般。
有的花瓣飘落在了绿荫上,有的飘落进了红花池中,还有的飘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这桃花雨似乎是在宣告着什么。
铠鬼重情重义,他目露悲戚,双手捧着沙土,将林程的尸体掩于地下。
他对林程是有情义的,只是他不会言语,也不擅长表露情感。
最后一捧沙,从他指尖的缝隙间流落,他淡然一笑,微闭上了双眸。
刹那间,桃树一颤,桃花加剧了飘落。
铠鬼睁开了眼,神色凝重,沉声道:“他已经到了。”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疾步跑了出去,夏苏星无厘头的跟在他的后面。
他心中的那条弦已经绷紧了。
夏苏星隐约感觉到了不安,甚至是恐惧。
待他们赶到鬼堡的前大门时,周围已经躺满了尸体,血泊成河,他们全是铠鬼的属下,每一具尸体的头颅都是遭重物砸得粉碎,死相异常凄惨。
马致勒手持霸虎榔,左脚下踏着一具尸体。
他看着铠鬼和夏苏星,露出咧嘴的一邪笑,他的霸虎榔还流滴着鲜血,他的衣衫,他的那双白布鞋早已沾染上了血色。
他似有期盼地道:“你们总算出来了,不然这鬼堡恐怕就真得成鬼堡了。”
铠鬼怒目而视,大跨步的朝马致勒走去,他的手中渐渐凝化出八立鬼杖,手环散发着紫色荧光,煞气如飓风,在他的周围扬起。
临近马致勒之际,他高举八立鬼杖重击而去。
马致勒的右手持霸虎榔,横挡在自己的头顶之上。
在两者夙器抵触的一刹那,以抵触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气波,阵阵狂风让周围的焦黑色的树叶颤抖不已,四周的尘土飞扬,逼得夏苏星不得不退后几步。
“你简直不是人!”铠鬼狂吼一声,他心里的怒气已经提至了极点。
马致勒似乎毫不费力,心如止水,道:“铠鬼,从小我就教导你如何去做人,你忘了吗?”
铠鬼纵身一跃,手中紧握八立鬼杖,又一次朝着马致勒重击,威压不减。
马致勒心感压力,双手托举霸虎榔进行抵挡。
可铠鬼出力实在蛮横,他硬是招架不住。
他的整个身子呈半蹲状向后倒退,途中用霸虎榔杵地以增加摩擦力,保持着左脚全部落地,右脚脚尖下放的姿势,才渐渐停了下来。
尘埃中皆是黑灰色,场景就如同行走在墨色山水画之中。
铠鬼小步走过去,“你说过,做人必须以自己的利益为根本,若有人伤及自己所爱所惜,无论是谁,都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突然,霸虎榔从尘埃中冲出,径直命中铠鬼的小腹位置。
铠鬼的身躯猛的向后飞出,撞倒了连串的几棵粗树才停下来。
马致勒从地上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问:“那你可知道,你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利益?”
他俯身飞到铠鬼的眼前,低着头,俯视着他,道:“你知道吗?一个世界的强者不允许怜悯任何弱者,哪怕你是我的亲弟弟,你该死的时候,我绝不会心软半分。”
铠鬼眼中始终未流露出一丝胆怯,他的双眸与马致勒相对视,问:“在你的心里,功利应该更大于情吧?”
“情就是负担,而功利才是你踏上上流社会的垫脚石。”马致勒立身,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