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能认出这伙人来,王宝莲自然也没问题。
但是她不比钟妙,原本就被吓得神经紧绷,这会儿看到跟前的这些人又是和跟踪她们的人一伙的,当下就吓得捂住脸,尖叫出声。
杨庆香没说话,却是动作迅速地把人给掩在身后。
带头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人,留着两撇小胡子,大抵是没料到刚赶到便遇上了正主,还把三人给端详了一番。
待看到了王宝莲,这才谄媚地笑了起来。
“误会一场误会一场,王姑娘别怕,我们也不是坏人,只是我家老爷觉得您针线活不错,想央您帮着绣上一副百花图献给老夫人,也好表达他的一片孝心。”
钟妙差点就冷笑出声,心道这个说法漏洞百出。
一来王宝莲绣工是不错,却也没好到能让人欣赏的程度。二来若真只是为了一副刺绣,大可当面说清楚,何必鬼鬼祟祟跟踪人?
眼下暴露了,又为何是管家出面?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位老爷又何必躲着不肯出头?
可见,幕后的人分明就是看中了王宝莲的美色。
杨庆香虽没怎么见过世面,却也知道跟前这些人来者不善。
她在家里是一副不争不抢的老好人形象,可在外面遇到事儿的时候,反而十分果敢。
“我才不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告诉你们,若是胆敢对宝莲不善,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那几人仿若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站在最前面的管家摸着自己的八撇小胡子,随着那些人一起笑。
大抵是见没忽悠住人,索性就露出了真面目。
“我道姑娘是个明白人,却不想竟也是个傻的。我今儿告诉你,我家老爷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跟了我家老爷,那还不是吃香喝辣的?何必每日为了那点小钱累死累活不是?”
杨庆香气得发抖,见旁的有把农家常用的扁担,当下就握在手里,“我劝你自重,我家宝莲可是个好姑娘,哪能平白被你给坏了名声!”
这年头,饶是农家的姑娘名声也是十分重要。
被那管家左一句看上又一句吃香喝辣的,听在别人耳里指不定要被曲解成是姑娘家不正经或者经不起诱惑之类的。
这可让宝莲以后要怎么办?
管家看着劝是劝不动了,索性要上手来抢人。
一声令下,那几名打手模样的便要一拥而上。
王宝莲吓得花容失色,她长这么大,何曾遇到过这种强抢民女的事?那泪花是一串串的往下掉。
杨庆香则是把她护得紧,一时半会倒是没什么问题。
钟妙见着也只能硬扛了,回头见另一边的摊位上也放着一把扁担,上手便直接往冲在最前头的打手身上招呼。
她发了狠,几扁担下去,那打手竟硬生生被打趴下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再拿手一摸,竟是摸出了一手的血。也不知是给吓的,还是她下手够重,竟是一翻白眼晕死了过去。
钟妙给闹出的这个事把王宝莲和杨庆香给吓傻了,却同时也把管家那边的人给镇住了。
空气仿若静了一瞬。
钟妙借机大喝一声,“我看谁还敢上前,真当我这一身肥膘是白养的?你们不怕死的尽管再上前试试,下场有如这人!”
管家这才回了神,当下就发了火。
“好你个娼妇,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制服不了你!今个儿爷就把话放在这里,王姑娘我们还非得请回去吃个饭了!”
若说钟妙之前还有些顾虑实力跟不上故而畏手畏脚,这下被管家这么一激,真是恨不得直接去打爆他的狗头!
眼看着一场硬架要打起来了,冷不防的,隔壁的花铺里竟走出了两条人影。
“爷您走快点,都日上三竿了,再不快点人家都要收摊了!我们老早就来赶集了,到现在竟是连菜籽都还没买着!”
李四火急火燎地跨出了门槛,十分哀怨。
说要种菜的是自家爷,可谁知,进花铺挑挑拣拣买了一堆的花苗花籽等种种的也是自家爷。
反而是这次赶集的大头——菜籽,一粒都没买到。
李四简直都要火烧眉毛了,回头忍不住催了一句,“爷,您别看了,菜籽,菜籽!我们再不过去,只怕人家都要收摊了!”
在他的“千呼万唤”中,沈彦韶才从花铺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闻着手里头的一朵大红色鲜花。
“李四,你快过来闻闻香不香,这月季我看着不错,老板娘说了,看我长得一表人才就亏本卖我……”
他话还没说完,冷不防的,便察觉到许多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管家那一伙因着李四那一顿呼喊倒是暂时停了手,听到沈彦韶说到一表人才四个字的时候,皆是笑出声来。
管家更是毒舌,压低声音与身边人笑话起人,“瞧瞧长得是什么德行,也敢说自己一表人才?跟癞蛤蟆似的,我这样貌不比他好看上一百倍!”
又是一阵哄笑。
与管家那伙人不同,钟妙看到突然出现的沈二和李四,当真是心里头百感交集。
她们找了小半日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还在那几个专门卖菜籽的摊前多转了两圈。
谁曾想,那喊着要买菜籽的人居然是扎进了花铺里才出来!
好在出现得及时啊!
钟妙即刻就朝二人大力挥手。
“沈大夫,是我们啊!”
杨庆香如今看他们二人的眼神更是像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