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时间结束——”大殿中央的香已子赶忙回到各自的阵营,分列在大殿的两侧,等候云昭帝的评说。
“好——今日的辩论甚是精彩,朕心甚慰!”今日的辩题是云昭帝本人亲自拟定的,他特意选择了一个双方都能够有所阐述的题目。同时这个题目也是为君上、为臣子都应该思考的话题,他也可以趁机了解一下皇子们的想法。
“云浠!朕问你,如果无关胜负,你对这个题目怎么看?”
“回陛下,云浠认为,德才兼备无论是在仕途中还是在商场中,都是非常重要的品质。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想要补辜负自己肩负的使命,就要坚持本心,用德行来约束自己的行为。”
“很好,那边那个,是王太傅府上的长孙?”云浠的回答,让云昭帝很是满意,而刚才和云浠一起并肩作战,举证论证的王绎,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拜见陛下,学生是王永宏的长孙,王绎。”王绎出列,端正地行礼。
“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的话,学生前日刚满六周。”
“好!今日太子作为兄长,不算在内,这文试的前三名,就王太傅长孙王绎、长觉长公主府世子云浠,许诚侯府长孙许竹润。”云昭帝瞥眼去看许竹润,见他神色如常,心下不禁对他的印象更好了:别的孩子被自外提出来在问询一下,他这里只有个名头却没有这份恩宠,却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是个沉得住气的。孰不知这会许竹润正因为云昭帝没有和他讲话,心下高兴呢。
“你看咱家润儿,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心里估计怕死了。”林郁进了大殿这么久,早就适应了这里的氛围,尤其现在全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学生们的身上,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和许彦昌咬耳朵。
“这孩子像他父亲,明明聪慧过人,却十分不喜出头。”许彦昌想起许惟奕当年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惟奕当年就是对自己是老大的事情极为不满,十分不想进入官场,也不想接这我这侯爵之位。”
“可不是……”林郁想起前几日和许竹润谈心时,他的紧张和自卑:“祖母……我日日见着父亲为整个候府奔波,有些为我自己担心……父亲那般出众的人物,尚且觉得疲累不堪,如果我不够优秀,无法支撑咱们候府可怎么好?”
那时候的林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她只告诉他,他的父亲选择继承这份责任不是祖父逼迫的,而是他自主的选择。他们如今没有逼迫他父亲,将来等他们这一代长大成人,究竟是否继承这份责任,将会由他自己选择……
“郁儿……郁儿?”
“啊?”林郁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正看着她。
“陛下问你,文试前三甲两名出自咱们许诚侯府的学堂,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许彦昌一边给林郁解释,就见林郁的脸色由红至白,明显紧张得不行。
“臣妇刚刚走神了,望陛下见谅!”林郁是真的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点名还因为走神了没听见……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当今天下权力最大的人,她真是好不容易才稳住,没直接吓到跪下。
不过看到她这副有些畏惧自己的样子,云昭帝的心情却很好,他从云浠和许竹润刚才的文试对答中,就知道林郁绝对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不然她也教不出这样的孩子来。这样的人如果图有智慧,却没有敬畏之心,便会是一个非常大的祸患。所以发觉自己能够镇住她,云昭帝还是略微有些得意的。
“子,却不见你有多少高兴?”看着云昭帝噙着笑问自己的样子,林郁心里真是一万个紧张和反感,只觉得他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回陛下,臣妇并不是不为学生们高兴,只是觉得今日不少学子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想着要是能够博采众长便是更好的。”林郁微微笑着,将话不动声色地圆了回来,她总不能说自己早就料到自己家的学生一定能够脱颖而出了吧?却不想,身旁的两个小豆丁可不干了。
“祖母说谎!刚才文辩的时候,您明明紧张坏啦!修儿都看见啦!”许竹修将自己圆圆的小脸从林郁的身后探出来,一脸看穿了林郁的表情。
“可不是!我刚也见了,还以为大哥今日若是表现得不好,回去要挨板子了呢!”许竹幽也一脸肯定地说道,一下就把林郁刚才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给戳破了……
“哎……真是败给你们两个了,回陛下的话,我紧张是因为这个题目有得可辩,我本人也很感兴趣;但我没有很高兴,是因为我一开始就对这个排名没有什么期待。”都已经被自家孙女给拆穿了,林郁索性也不装了,破罐子破摔了。
“哦?侯夫人并不看重排名?”这下子,不光是云昭帝的兴趣被提起来了,在场的许多大人也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
“是的。我前几日便和我们学堂上的孩子们讲过,考试最重要的,不是第一第二、而是正常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不要留有遗憾。同时在每一次的考试之中,自己的表现,都要比上一次更加出色,才是臣妇心目中,考试真正的意义。臣妇斗胆猜测,陛下定期召集各府学子入宫考问,应该也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吧?”因为暗自揣测圣意,林郁生怕会招致云昭帝的反感,所以在回答之前,就已经笔直地跪在了大殿之上。
“你起来,侯爷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