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问了他很多,虽然大多是之前已经聊过的,但此刻重提又是不一样的心情,孟庄的答案也有些许出入。

就像是关于他父母身体怎么样?之前孟庄只说跟在这边的时候没多大变化。但今天孟庄说的更加详细:

“刚搬家的时候对新环境并不十分适应,母亲出现了轻微水土不服的症状,一家人就是否搬回来的问题进行过磋商。

最后还是决定既然都搬到了那里,就要克服困难。”

孟庄说:“他们都是坚强的人,相较之下,我这个儿子是自愧不如。”他的语气很沉重,让人一下子就能想到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回来的。

宴菁舟说:“不能这么说吧,反正我是盼着孟庄哥回来的。”

“爸妈本来是不同意我回来的,他们说我应该留在那边,跟我说了很多机遇、眼界之类的东西。”

“你爸妈对你期望很高。”宴菁舟的母亲告诉孟庄:“父母是操劳的命,你得体谅他们。”

大概相较于宴菁舟和孟庄两个晚辈,宴菁舟的母亲更能明白孟庄父母的想法,更能理解他们望子成龙的心情。

“嗯,我知道的。”孟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觉得实在太沉重了。

孟庄问宴菁舟:“今年高二了,有想过要考哪所大学吗?”

这招祸水东引果然很好用,宴菁舟立刻成了批斗的对象。

她妈妈有些担心的说:“她成绩不太好,问她能不能考上也说不出个具体的答案来。”

宴菁舟的目光投到孟庄身上的时候变得很奸,她开口请求:“孟庄哥你帮我补习吧,学校里老师讲的我总觉得听得不是很懂。”

这件事立刻得到宴菁舟妈妈的赞同,跟着叫孟庄:“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担心影响你工作,你看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帮帮她。”

“当然可以,以后星期天你就来我家。平时在学校有什么问题也可打电话问我。”

如果是以前,孟庄肯定是要拒绝的。但他回来之后受到她们的照顾,加上她还是他珍贵的‘妹妹’,所以,这件事不是帮忙,而是‘应该如此’。

孟庄是这么觉得,或许,宴菁舟一家人对他来说比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更像是家人。

吃过饭,宴菁舟的母亲在厨房洗碗,宴菁舟提出想要出去走走,孟庄答应了;他也不太愿意跟长辈待在一起,那种拘束感让他觉得很累,肩膀都僵了。

从家里出来,往左边走。

“是西边。”宴菁舟拦在孟庄前面,问他:“还记得吗,以前每次一起出门你都会问我“是东边还是西边?是南边还是北边?””

孟庄笑了一声,昂头望着天上:“还记得北极星在哪里吗?”

宴菁舟也望着天上,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头说:“到了晚上大概会出现在那上方。”

“很厉害了,不仅会看星星,连计算位置都学会了。”

“因为我很喜欢天空嘛。”宴菁舟告诉孟庄:“看着满天繁星,我就会想“这个世界真小,全世界的人都会看到这片天空”。”

“听说牵牛星和织女星正以大约每秒十公里的速度远离彼此,这都算得上是逃跑了吧。”孟庄指着天上的某个地方,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看到孟庄一张以蹂躏他人情感为乐的脸,宴菁舟给他一个大白眼:“喂,不要说这么不浪漫的事情好不好。”

孟庄却是一副这是真理的表情,固执己见说:“古老的爱情故事一开始就是以分离为前提的,所以浪漫的爱情故事只是传说,现实注定要支离破碎。

人生即地狱,真善美固然存在,但丑恶、苦难更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得半天安稳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宴菁舟的心震了一下。如果这些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是绝对不会在意的,但是从孟庄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孟庄为什么回来,她多少听说了一些。基于孟庄回来的原因,她无法把这句话当成是玩笑。

宴菁舟很严肃的说:“不要说这种话了,现实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孟庄立刻表示歉意。他并非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也并非不擅长讲道理,只是他不擅长与人争吵,尤其不擅长跟女生争吵。如果她们还哭的话,他简直恨不得跪下来跟她保证自己并非出于恶意。

宴菁舟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沉默着走在前面,气氛变得很尴尬。

她想要说点什么打开话题,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其实,如果她转过头来看一眼的话,立刻就会发现孟庄一点也没有在意刚才的事在远处的山林,对这片深秋的景色喜欢极了。

宴菁舟的情绪也渐渐舒缓,也开始注意这片秋景。小时候他带着她走过,后来她自己一个人走。那么现在呢?是那时候的延续?还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么想着,宴菁舟就跟孟庄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说:过去是过去的过去,未来是未来的未来,现在却不是现在的现在;所以我们生活在过去,为未来做准备,就是不能活在当下。”

“不能活在当下,是不愿意还是不应该还是不可能?”孟庄是边笑边说的。

宴菁舟猜不到是因为这句话好笑还是因为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好笑,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好笑。总之她酝酿的情感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脑门的问号。

宴菁舟跟孟庄抱怨:“你也顾及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我脑细胞都死光了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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