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从外面拿来一块磨刀石,将菜刀磨得锃光瓦亮,“风云又吵着要出去?”
“嗯。”
在磨刀石上倒了一点水,水干后,磨刀石被白胖子丢置到角落里,那里已经堆积了很多黑色的石头。
王不留并没有在后厨呆太久,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周前大哥早上找过我,他说,天申也想出去。”
饭菜很快做好,王不留想帮着把盘子端上去,却被那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短发男人拦住,“你只管做饭收钱,剩下的我们可以自己处理。”
王不留放下手,应声称是。
没过多久,短发男人端着空荡荡的盘子走下楼,王不留接过盘子问道,“客官吃的还算满意?”
短发男人说道,“还不错,掌柜的,我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打铁的地方?”
“有,出门右拐,走过两条街就有一家铁匠铺,客官想买点什么,我认识那里的铁匠,可以优惠一些。”
短发男人摇摇头,“不用了。”
短发男人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手放在柜台上,手指敲着木头桌面问道,“你知不知道张医师什么时候回来?”
王不留说道,“听说他出了远门,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清楚了,他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出趟远门去给人瞧病,我们都习惯了。客官,你要是想等他回来瞧病,我觉得至少还要等两天再说,可是你要是身上受了伤,可以去对面的林间铺子那里,他那里买一些药膏,专治擦伤。”
短发男人眼神隐晦不明。
王不留解释道,“像你们这种带着血腥味的客人,我见得多了,所以才多这么一嘴,您别介意。”
短发男人点头道,“多谢。”
“客官。”
短发男人刚走出客栈,就听见王不留在后面喊道,“门口那辆马车怎么处理?”
短发男人没有停步,径直走上楼梯,“先放在外面。”
少女也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纱裙,裙子的下摆处绣着几朵浪花,栩栩如生。
短发男人走进房间,在门口垂手道,“小姐,我已经打听过了,村子里有一家铁匠铺,等到了晚上,我就去那里买一把趁手的兵器,您放心,绝不会耽误我们明天离开。”
少女点点头,“不用着急,我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辛苦中发叔叔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姐,您先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短发男人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刚一转身,迎面撞见那位在山口碰见的高个男人。
高大男子笑着点点头,单手负后,另外一只手依旧捏着那朵黄色菊花,短发男人点头走过,两人擦肩而过时,短发男人将手伸进胸口,握住藏在胸口处的断剑,高大男子并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只是目不斜视地走到楼道的尽头,沿着楼梯,走上七楼。
短发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反倒愈发的担忧起来。
看似偏僻的小村落,竟然藏着自己都拿捏不准的世外高人,眼下正是危难之际,不得不防。
客栈的七楼有一间硕大的房间,房间对面还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摆了一个茶桌,茶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一副棋盘。
亭子里坐着一位面如冠玉的白衣青年,青年的手边放着一盏灯笼,灯笼里燃烧着一小束白色火焰,火焰始终保持绿豆大小。
高大男子在白衣青年的面前坐下,茶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七个杯子,杯子里空空如也。
青年端起茶壶,从左到右,依次倒满茶杯,放下茶壶,茶杯冒出温暖的热气,蒸汽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虚无缥缈的图画。
高大男子想要喝茶,刚端起一杯,手背上瞬间多出了一道烧痕,他悻悻然的放下茶杯,忧郁道,“相全啊,你也是时候管管你家的兰灯了,怎么是非不分啊,连我都烧,要是你下不去手,那就让我替你来。我早就看这个小妮子不顺眼了。”
白衣青年抿了一口茶,平和的说道,“菊白水,我从仙彩州出发,途径中州、飞羽州、坤州和南州,找了你一百年,差点就要去崖州寻你,这才以防万一,带上了我的兰灯法器,以防不测,没想到,你一直都躲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还不许我们有些埋怨,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高大男子忍俊不禁道,“上一次见你这么正经,还是在四君子堂的堂会上,记得那个时候,我正在修改第一册的《天首日志》,你也是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没想到,一转眼都过了一百五十年了,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白衣青年喝尽一杯茶,茶杯在茶桌上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
白衣青年不悦道,“我就是为了此事前来,我要你亲口说出你曾向我保证过的承诺。”
高大男子收起笑脸,正襟危坐,朗声道,“我的命是四君子堂给的,今生今世,只要四君子堂需要我,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如若违背誓言,必将天雷降至,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白衣青年端起茶杯,摇晃着茶水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喝完第二碗茶水,茶杯再次消失,只留下一道比之前略大一点的水渍。
高大男子舔了舔嘴唇,问道,“你就不能给我留一杯?”
放下第三杯,白衣青年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唇角,“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大男子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