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琅的心一紧“或许是有一点。”
那盏茶惠妃吹了半天,却并没有喝,转身将茶盏丢在了桌子上,杯盏相碰,“当啷”作响。
“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深浅,怎么还在人前说出那样显摆的话来?五千两银子,买一盒凝香丸给你,你也敢吃!这话传扬出去,是要给麒儿招惹祸灾的你知不知道?这皇子之位,原本就有那么多人眼巴巴地盯着,你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净添乱!”
冷清琅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上“惠妃娘娘饶命,清琅知罪了。”
惠妃垂下眼皮“那冷清欢跟麒儿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你可肯说了?”
冷清琅出了一身的涔涔冷汗,吓得噤若寒蝉,悔得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儿自己是里外不是人,肯定得罪了慕容麒还落不到好,所有的好处全都让锦虞一个人捞了。
与虎谋皮,说的就是自己,原本想要从锦虞这里谋得什么好处,谁料反而被她算计了。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典型的小人。
她紧咬着牙关“清琅确实不知情。只知道,姐姐在婚前的确就已经失贞,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清琅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早点禀报?”
“王爷一直护着姐姐,所以清琅觉得,这孩子可能真的是王爷的也说不准。”
冷清琅与冷清欢一向水火不容,假如冷清欢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个野种,冷清琅怎么可能这样藏着掖着?不添油加醋都是好的。惠妃思忖,难不成慕容麒在太后跟前所说的,都是真的?看来自己多疑了。
锦虞自始至终立在一旁,都没有插嘴,这时候站出来,笑吟吟地道“看把侧妃娘娘吓得,如何都变了脸色?惠妃娘娘一向和蔼,不过是拉几句家常而已,有一说一,你怕什么?”
冷清琅低垂着头“惠妃娘娘凤仪高贵,令我不由自主觉得紧张。”
“你多与娘娘相处两日便知道了,娘娘是面冷心善,最令人亲近。”锦虞扭脸对惠妃道“上次住在王府,多亏了侧妃娘娘关照。锦虞能不能留她在宫里小住两日,也好作伴?”
惠妃点头“只要差人去与你表哥说一声就好。”
冷清琅是一肚子苦水,留在宫里,回头若是惠妃寻冷清欢兴师问罪,那这告恶状的罪过岂不全扣在自己身上了吗?
第二日,冷清琅还在纠结如何撇清自己与这件事情的关系时,惠妃已经得了太后首肯,前往麒王府兴师问罪了。
惠妃娘娘亲临,冷清欢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每次她登门,那都是来给自己挑刺的。
她与慕容麒一同出府迎接,见面跪下请安,惠妃倒是极为和蔼,弯身将她搀扶住了。
“你已经有了身孕,就不要跪来跪去的了,都是一家人。”
果真母凭子贵啊。
一行人进了前厅,奉上香茗,惠妃便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昨日府上的侧妃去我那里请安,闲聊两句,方才听闻清欢前几日出了意外,放心不下,专程过来问问。”
有慕容麒在,冷清欢低垂着眸子,尽量不开口。反正惠妃不待见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慕容麒沉声道“一场虚惊,不过是有人听闻清欢医术高超,请她前去治病救人。竟然惊动了母妃,委实不应当。”
“清欢如今身怀有孕,母妃怎么能不紧张?”惠妃眼睛飘过冷清欢的小腹“现在胎象可稳?”
冷清欢点点头。
“本宫怎么听说,麒儿与清欢以前就识得?”
话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也就都明白了惠妃的来意。
慕容麒面色沉了沉“冷清琅又跟母妃胡说八道了什么?”
惠妃并不反驳慕容麒的猜测,慢悠悠地道“你先不要追究她说了什么,母妃就问你,清欢婚前失贞是不是事实?”
慕容麒腮帮子动了动“错在孩儿,与清欢没有关系。”
惠妃微微一笑“今日母妃前来,可不是为了追究什么责任。毕竟,生米煮成熟饭,清欢又怀了我皇家的骨肉,这儿媳,母妃肯定是认的。
不过,这婚前失贞,婚后不贤,又闹腾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丢了皇室的颜面,被满长安的百姓戳脊梁骨,在后宫里本宫都抬不起头来,可就太不应当了。”
冷清欢还是垂着眼帘不说话。男人么,就要学会和稀泥,关键时刻挡枪的就是你,我给你暗中加油打气,慕容麒,勇敢地上吧!
慕容麒默了默“这些流言都是有人故意散播诋毁清欢,她也是受害之人。儿臣正在调查,定是要还她一个清白。”
惠妃挑眉“查得如何?可有进展?”
慕容麒沉声道“已经捉到了两个别有用心,故意散播谣言之人,着侍卫严加审讯,对于此人,儿臣定当严惩不贷。”
惠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让本宫说,此事外人又无从得知,就是从这麒王府里传出去的。归根结底,下人管教不严,总归还是清欢你这个当家人撑不起门面。你看你大皇兄府上,一个王妃,一个侧妃,还有四房姬妾,轩王妃打理得井井有条,什么时候出过这种腌臜事情?”
“清欢有孕,儿臣不想她太过操劳,所以吩咐过管事,府上琐事不得麻烦她。”
惠妃抬手扶扶发髻,顺水推舟“清欢有孕,清琅扶不上台面,所以说,你府上应当是添个能当家的人了。”
绕了一圈,终于言归正传,冷清欢顿时支棱起耳朵来,惠妃这挑选的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