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美人图没有瞧见,倒是只看到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架图。
原本,自己刻意摆了一个比较妩媚fēng_liú的姿势,可经由冷清欢的手画出来,这只有骨架的造型简直太诡异了。难怪众人那目光里全都透着古怪。
此画作一出世,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男宾席那边,偷瞧清楚了画像里的骷髅图,寂静了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噗嗤”笑出声来。
“美人枯骨是不是就是这个意境了?”
楚若兮厉声指责“冷清欢,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清欢眨眨眼睛“我读书少,经常听别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想来这骨头最是难画,所以,我就透过现象看本质,画了这幅画。像不?”
楚若兮一时间又是哑口无言,若是说像,自己就输了。若是说不像,冷清欢让自己拿出凭据来,自己怎么拿?
有那聪明的,这个时候方才领悟过来冷清欢的用意。像与不像,谁也不敢说啊。难不成还剥了皮,剔了骨对比吗?
男宾席里,猛然有人高声称赞“像,简直是真像!”
有人笑道“沈世子这胳膊肘还真的往里拐啊,偏向着麒王妃说话。”
原来是沈临风。
沈临风朗声道“你懂什么?我等经常接触这命案官司,白骨见得多了。衙门仵作那里就有一架骨骼样本,所以小有研究。
麒王妃这幅画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成年人共有根骨节,她这每一块骨骼全都是按照严格的比例所作,可谓栩栩如生,逼真形象,除非十分精通这丹青技巧,如何画得出来?”
众人一时间惊叹不已,纷纷扭脸再去研究那副画。有人眼尖,指着脚骨处挑剔“这里却是错了,麒王妃一时疏忽,画成了六根脚趾,多了一截骨头。”
错了?开玩笑,我这可是启动了光射线扫描过了的,怎么可能出错?
而且,这骨骼图在当年医科大的时候可是必考科目,自己废寝忘食花费了多少精力,才练出这一手本事?
冷清欢微微一笑,并不点破“若兮姑娘,这一局,你说你我谁输谁赢?”
楚若兮听到众人议论,顿时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扯了冷清欢的画“你这是耍赖!”
人群里有人压低了声音议论“金吾将军祖上听闻是从山西洪洞迁移进京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有许多人恍然。传闻山西洪洞人天生六指,与常人不同,难道这位楚姑娘也得到了遗传不成?麒王妃并非是一时疏忽大意,而是料事如神,连这个都预料到了?
于是许多人异口同声,加心服口服“像,真像!”
这天生六指乃是楚若兮的一个短处,因此而感到自卑,没想到今日竟然当众被揭开这个短儿,更加羞恼。
“这是投机取巧,耍赖,算不得数!”
冷清欢笑笑,不做计较,就权当是哄孩子了。
楚若兮母亲扯她的手,有些气怒“好了,若兮,休要再胡闹。”
楚若兮抬手一指冷清欢“你还拦着我,难不成你忘记了,她背后是如何诋毁我的吗?”
冷清欢一愣“我与楚姑娘素不相识,你何出此言?”
楚若兮不依不饶“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当我不知道么?堂堂麒王妃,凭本事做生意,我自然心服口服,可你竟然使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四处散播我的谣言,诋毁我的声誉。今日若是不能分出一个胜负,我咽不下这口气!”
冷清欢恍然,难怪这楚若兮今日这样咄咄逼人,不识体统,一再地冒犯自己,背后竟然还有隐情?
“今日之前,并不识得楚姑娘,更遑论无冤无仇的,我诋毁你做什么?有什么话,还请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免得积怨。”
“与你没有什么好说,只管拿出本事让我心服口服。否则,便是沽名钓誉,这探花门第不提也罢。”
“何谓真本事?人间奇技淫巧不胜枚举,会画几笔便是大才吗?”
楚若兮骄傲地一挺胸“琴是文化底蕴,棋是人品修养,书能治国安邦,画则是品味意境,四样才情相得益彰,学问,人品、才情、思想缺一不可,是谓大才。”
冷清欢深吸一口气,实在为这个一根筋的姑娘感到脑袋瓜子疼,所以说话时一点也没有客气。
“你琴艺如何,我不做置评,但就看你这样心浮气躁,也弹奏不出高山流水的空灵清雅。比试输了之后胡搅蛮缠,更无执棋者的磊落坦然之风。
画画原本就只是个消遣,三分靠天分,七分靠勤奋,熟能生巧而已。却被你拿来争强斗胜,对着我不依不饶,非要一较高低,这就是你所说的意境?
不过是背了几句诗词,会吟风弄月地作几首词,别人夸你一句才女,便果真觉得自己有经天纬地,兴国安邦之才了吗?每日足不出户,五谷不分,鹿马不辨,不懂人间疾苦,不过是井底之蛙,死读书,读死书,纸上谈兵,又有何用?”
一连串的诘问正是一针见血,将她批得体无完肤
楚若兮何曾被人这样数落过,被气得面上通红,对着冷清欢口不择言“你不是井底之蛙,倒是拿出我没有见识过的真本事来,只会叫嚣算什么?”
冷清欢冷冷一笑,一把扯过适才自己画的那张图画,横握炭笔,低头下笔如飞,在那骨架图画上面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描。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解何意。
男宾席上,睿王低头对着慕容麒悄声道“早就听闻三嫂当年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