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点头,将圣女教及时赶到,并约定回王府一事三言两语地说了。
慕容麒瞅一眼四处狼藉的现场,心有余悸,紧抱着她不肯撒手。
“跟我回王府吧,清欢,这里太不安全。”
“府里就安全吗?想要害我的人不是就在王府吗?”
慕容麒抿抿唇“只要你愿意回去,我立即让她们走。”
冷清欢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除了我,谁能走?”
锦虞是个祸害,可惜惠妃不会相信,送她回宫,留在惠妃身边,谁知道她会不择手段地做出什么事情来?
冷清琅有孕,去还是留,就不是慕容麒一个人说了算的。
以前,自己斗志昂扬,一心想要与冷清琅斗个你死我活。现如今,慕容麒的背叛已经令她心灰意冷,毫无斗志。
斗垮了冷清琅还有锦虞,锦虞走了还有别人,只要慕容麒不够专情,自己难道要勾心斗角一辈子吗?
惹不起躲也躲不起,这还不都是拜你多情所赐?
她转身就走。
“清欢!”慕容麒在身后叫她“这里真的不安全,你以为,躲在这寂静的山里就是真的世外桃源,可以逃离外间的勾心斗角了吗?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侍卫曾挡下了两次暗杀。你所认为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努力维持的表象。
你如今,已经是堂堂麒王妃,肚子里还怀着皇家的骨肉,你能躲到哪里去呢?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你还是要回来面对这一切,逃避没有用。
你是我的妻子,有错我改,有气你罚,你不能这样就抛弃我,抛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请你最后再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我慕容麒对你冷清欢之心,苍天可鉴。”
冷清欢没有走,她停住了脚步。
慕容麒说的,都是实话,自己肚子里有他名义上的孩子,那些一直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自己享受的清平安乐,是慕容麒的运筹帷幄,还有侍卫们的浴血奋战保卫的。
这个身孕,就是一个茧,不能揭开这个谎言,同时,也逃不掉这个茧的束缚,自己哪里也去不得。
可是,真的就这样原谅他,回到麒王府,再次为了他,与别的女人争个头破血流吗?
她相信,慕容麒真的是爱自己的,但是,不知道,期限多久。
真爱不是轰轰烈烈,一时灿烂,而是细水长流,相濡以沫。这世间有多少感情经得起生离死别,万水千山的阻隔,当维持感情的荷尔蒙不再冲动,却经不起岁月蹉跎,柴米油盐的磨砺。她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慕容麒手起剑落“接着!”
冷清欢诧异地扭脸,一根竹竿呼啸着向着自己面门之处丢过来。她抬手,就将这根竹竿接在了手里。
是一根刚刚被削落的竹竿,上面还带着略微枯黄的叶子,只有拇指粗细。是陈嫂夫妇聊以慰藉乡思种下的。
慕容麒慢慢地走过来,认真地望着她“这件事情,无论缘由如何,我对不起你,背叛你是真。你恨我,怨我,不肯原谅我也是应当。你若生气,便只管将这竹竿当做训夫鞭,只要你解了气就好。
反正,你一日不原谅我,我就求你一日;你一辈子不原谅我,反正也是要缠着你一辈子。清欢,你逃不掉的。”
他一把扯落腰间的锦带,转身敞开衣襟,朝着冷清欢露出精壮结实,伤痕遍布的后背来“打吧!”
山间黑得早,已经是夜色朦胧,可冷清欢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在他背上纹的那只乌龟,颜色浅了许多,但是也更丑了。
她曾经几次三番提出,可以帮他洗掉这纹身,可是他全都拒绝了。说自己的后背又不会给别人看,怕什么?这就是她冷清欢的专属印章,别人谁也碰不得。
她握着竹竿的手紧了紧。
慕容麒的态度,已经近乎于卑微,为了自己,放下身段,低下骄傲的头,竟然用这种自残的办法来取得自己的原谅。
若非深爱,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这样做?可若是深爱,他怎么可能与自己新婚燕尔的时候,就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冷清欢在犹豫与挣扎,心狠狠地揪起来,瞅着面前的男人太多的不舍与留恋,恨不能一把抱住他,搂着他宽广结实的背,丢盔弃甲,告诉他,自己的委屈与难过。
可是,一想到要回府面对冷清琅耀武扬威的脸,想起慕容麒对自己的背叛,就心如刀绞。
她一把丢了手里的竹竿,扭身就走。
“来人!”慕容麒沉声命令。
侍卫近前“属下在。”
“拿起竹竿,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断为止。”
侍卫退后了一步,满是为难“王爷,这”
小的还想多活两年。
“这是命令!”
冷清欢的脚步顿了顿,又冷下心肠继续往前走。
身后侍卫不得不捡起地上的竹竿,“啪”地抽打在慕容麒光着的后背上。
“使劲儿!”
“啪啪”声大了起来。一下一下,就像是抽打在冷清欢的心上。
她的腿就犹如灌了铅,沉甸甸的,迈不开脚步。竹子上都是有竹刺的啊,打在背上多么疼。
侍卫终于顶不住,手一哆嗦,竹竿落地,跪倒在地上“王爷恕罪,小人真的下不了手!”
“废物!”慕容麒怒声道“给本王起来!”
“慕容麒。”冷清欢颤着声音“何必呢?”
慕容麒双目望着远方已经黑沉下来的夜色,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