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叫嚷着无趣的小云澈,顿时就来了精神:“耍猴的来了,我去瞧耍猴!”
直接挣开冷清欢的手,就往外跑,下人们慌忙跟上,可不敢让这个小祖宗有什么闪失。
喧嚣声越来越近,远远的,还有鞭炮炸响,不像是耍猴,倒像是谁家在操办喜事吧?今儿莫非是个黄道吉日?
楚若兮一路小跑,头上的步摇摇得急促。
“哎呀姑奶奶,我都找了你一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里闲逛呢。快点回去换衣服。轿子都快临门了。”
冷清欢越加莫名其妙:“换什么衣服?什么轿子?”
楚若兮不由分说,直接拽着她的手往回走。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拽着冷清欢回了她居住的闺阁。冷清欢直接瞪圆了眼睛,因为,桌上放着的,可不是寻常的衣裙,而是一套流光溢彩的凤冠霞帔!
黄金累丝,镶珠嵌翠,凤穿牡丹,珍珠流苏,这凤冠一瞧就价值连城,奢华灵秀,尊贵不凡。
一身大红色锦缎喜服,采用的乃是寸锦寸金的流云锦,同样也是金线刺绣,缀着五彩的米粒大小的宝石,巧夺天工。将一身朝阳丹凤点缀得璀璨夺目,令人不能移目。
这是什么情况?唱大戏?
她摸摸适才梳头婆子给自己精心梳理的发髻,跟这凤冠挺搭配。瞬间觉得自己落入了别人精心策划好的圈套。
一群人唱戏,就瞒着自己。
她指着那套价值不菲的凤冠霞帔:“这是什么意思?我就回来吃了两天闲饭,就要将我打发了?”
楚若兮狡黠一笑,也不解释,吩咐外面的兜兜和王妈等人:“还愣着做什么,花轿都临门了,赶紧帮王妃娘娘将喜服换好。”
大喜的日子,一堆下人没大没小,也不怕冷清欢怪罪,上前七手八脚,同心协力就将冷清欢身上的衣裳给扒了。
冷清欢左躲右闪,一把拽住楚若兮:“老实交代,究竟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儿?我的傻妹妹,麒王爷这是要重新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呗。你可知道,麒王爷有多用心,昨儿一夜之间,整个上京城所有街上,全都挂满红绸。相府与麒王府迎亲的路上,挂满了红灯笼,一百八十多抬聘礼一出王府的大门,简直羡慕死上京城所有的名门闺秀了。
如此风光盛大的婚礼,整个上京城怕是都百年难得一遇,可见麒王爷对你是如何用心,你日后便只管等着享福吧。”
冷清欢想起于副将与管事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不对劲儿,原来,是在憋坏招呢,合着就瞒着自己。
的确挺惊喜,简直太惊喜了。老夫老妻的,还玩这种花式浪漫。
慕容麒,五年没见,你长了本事了。
她将兜兜等人一股脑地推出门外:“你们都在外面守着,这衣服我自己换,一堆人跟看耍猴似的,尴尬死了。”
冷清欢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更衣,一个是别扭,还有一个就是全身都是痒痒肉,尤其是腰上,别人不小心就碰到了笑点。所以,换衣服这种事情,一向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兜兜等人都知道她的这个习惯,也不强求。楚若兮连声叮嘱:“那你快一点啊,新郎官可马上就进门了,别耽搁了吉时。”
冷清欢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鼻端一声轻哼:“你们都瞒着我,要给我惊喜,我也给你们一个。”
三两下将换下的衣裙套在身上,转身就打开了后窗。
慕容麒一身喜服,丰神俊朗,矜贵雍容,骑在高头大马上,仪仗开道,八抬大轿紧随其后。身后一百八十八抬聘礼,蜿蜒了整条街。
今日的心情却与上次大婚之日截然不同。神采飞扬,眼底眉梢都是骄傲与欢喜。有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激动。
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马缰,一路之上,剑眉飞扬入鬓,笑得合不拢嘴,挺直了脊梁,眸底跳跃的,都是明媚的阳光。
这五年里,上京的百姓已经习惯了,麒王爷一人一骑,后面跟着一条小白狗,形单影只地黯然走过这条街,背影满是萧索与落寞。
如今这幅大相径庭的形象,令百姓们都有些不适应。尤其是他咧开的唇角,陌生的笑,那样放肆与张扬,就像个孩子似的。令百姓们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无端令人亲近了许多。笑得真好看。
冷清欢在此次抗疫之中功不可没,百姓们念着她的好,自发地追逐着迎亲的队伍,簇拥着,潮水一般涌向相府。
鼓乐喧天,鞭炮炸响,相府的赏银一把把地撒出去,这热闹的欢腾劲儿,几乎震聋了耳朵。
小云澈迈着小短腿,从冷相等人的腿间挤出来,仰脸瞅一眼马上的慕容麒,突发感慨:“卧槽,帅呆了!你是来抢我风头的么?”
慕容麒一眼就看到了人堆里的小茶壶,翻身下马,冲着他张开手臂:“儿子,到爹爹这里来。”
小云澈一眼就相中了他胸前系着的绸花,朝着他飞扑过来:“你是来接我和娘亲的吗?”
慕容麒点头:“你上次不是埋怨爹爹,说我和你娘亲成亲没有通知你吗?这次,爹爹没忘。”
小云澈一本正经地点头:“这就对了,那下次我成亲,我也会通知你一声,请你吃喜酒。”
童言无忌,周围一片哄笑。
慕容麒同样是忍俊不禁,搂着小云澈:“走,我们去接你娘亲上轿。”
喜婆连声催促:“吉时到了,快些请王妃娘娘上轿吧?”
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