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福说干就干,这凳子还没坐热,就风风火火地奔叔辈们家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号召了一干颇有名望的老者们,声势浩大地涌到了花里正家里。
一同混在队伍里的,还有那被逼上梁山的韦夫子。韦夫子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啊!话说咱又不是你们花嫁村的人,叫上咱去这不是添乱嘛!
但未来岳丈一声令下,他可不敢说不啊!就算这不靠谱的岳丈大人叫他立马去上树捉鸟下河摸鱼,他也是得乖乖地硬着头皮冲上阵去的啊!谁叫咱未来娘子还握在人家手心里待婚闺中哩!
待众人一窝蜂地涌进花里正屋子里时,花里正还在那儿优哉游哉地喝茶哩!一见这阵势,不得了了,这村里但凡健在的大人物都来齐了啊!忙吓得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咳了个半死。
花里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后,忙将众人里辈分最高的花六爷请去了上座,恭恭敬敬地递上茶水,接着再殷勤地劝引其余人等落座。
待大伙儿都喝上滚烫滚烫的茶水后,花里正方满脸堆笑地试探,“各位叔伯们今儿大驾光临,侄儿真是有失远迎啊!今儿咋就这么凑巧,大伙儿都赶一块儿来了哩?是村里头出啥大事儿了么?”
该不会真出事儿了吧!花里正忐忑不安。若这村里头真出大事儿了,咱这当里正的反倒是最后一个晓得的,那这里正咱也当不下去了!花里正想到这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都是这臭婆娘误事儿啊!昨儿缠了我足足一晚上,害得我早上累得起不来。这会儿才刚勉强爬起来,正想垫点东西下肚哩,这群佛祖们就来势汹汹地涌进来了,花里正觉得这会儿有点头晕目眩。
花六爷捋了捋胡子,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事儿嘛,说大也不大……”说着端起茶杯啜了口茶,花里正听到这儿忙松了口气。但花六爷的下半句话让他刚松弛下来的身子又立马紧绷了起来,他觉得这会儿头昏得更厉害了。
花六爷接着慢悠悠地说:“但这事儿说小嘛,也还真是不小!”
花里正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频频往下滴的汗水,一脸的惊恐,“那个六爷啊,侄孙儿能问问您,这究竟是出啥事儿了么?”
花六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事儿你不晓得?”
花里正听见这话儿,真是吓得连外衣都湿透了,“六爷,侄孙儿……侄孙儿还真是不知……”
花六爷放茶杯的手一顿,瞪了他一眼,“听说今儿早上,你将你九叔挡门外让人吃闭门羹了是吧?”
花里正心里一突,我这才刚起来呢,还真是不知道啊!是哪个兔崽子给我捅了这么大个娄子出来啊?谁不知道这花有福现在可是咱花嫁村的风云人物啊!你这兔崽子在这当口给我得罪他,是嫌你爹我闲得慌,没事儿给我找事儿是吧!奶奶*的,若被我知道了是谁,我回头不狠狠地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爹!
花里正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打着哈哈,“哪儿能呢六爷,您这是听谁编排的啊?没有这回事儿,没有这回事儿!呵呵……小侄儿哪儿有这胆子敢将九叔挡在门外啊?”
花六爷放下茶杯,一脸的严肃,“没有就好!你要时刻谨记着你的身份!你这里正的位子是乡亲们给推选出来的,并不是你祖上荫就的!这大伙儿选得了你,自然也能罢得了你!你若是敢仗着这身份净做些仗势欺人,祸害乡亲的事儿,我可保不了你!这等着坐这位子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咱们并不是非你不可!”
花里正这会儿真是连胆儿都吓破了,那手帕已经湿的能拧出水来了。他连忙将手帕塞进衣襟里,拿衣袖胡乱地擦了擦流个不停的汗水,连翻作辑地讨饶说不敢,指天对地的发誓说自个儿从没做过对不住邻里乡亲的坏事儿。
看着花里正那小子低声下气的模样,花有福心里那个暗爽啊,简直比当上了夫子丈人那会儿还高兴。
他乐得看这臭小子吃瘪啊!谁让他一直暗地里说自个儿是窝囊废来着,这话儿若不是他了传出去,乡亲们可没那胆子开这个头。这个仇他可是记了十几年,现在终于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这心里都快乐开花了,面上还得狠狠地憋着,别提有多难受了。
看着花有福还在那儿沉着脸,花里正只好硬着头皮陪笑道:“九叔,您就别生气了!定是我家那臭小子不长眼,认错了您老,这才将您挡在门外的。我回头定狠狠地教训他!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啊!”
花有福拿拳头挡住嘴轻咳了声,悠悠地开口道:“我说侄儿啊,这次你还真冤枉你家小子了,不是他哩!是你家闺女,她还指着我鼻子跟我说,你里正老人家忙着哩,概不见客,还让我这老不死的一家子往后有多远滚多远,统统都别想踏上你家的门槛……”
花有福每说一句花里正的脸就白上一分。待他说完,花里正一张脸已经惨白惨白的活像白日见鬼了。
这会儿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只无力地扶了扶晕呼呼的脑袋,哭丧着脸对花有福弯腰作辑道:“九叔!都是侄儿教导无方啊!侄儿在这儿向您赔礼道歉了!我这就将这目无尊长的不孝女捆来给您发落!”
花有福大方地把手一挥,“算了!才多大点事儿,难不成我还跟个小丫头生气不成!咱今儿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跟你谈正事儿的哩!”
花里正听见这话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咸鱼翻身般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