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婞一听心里就犯嘀咕,说养蛇的除了信守承诺外一无是处,嘴上居然还叫养蛇的“芊”这么亲昵的名字,果然是个精神分裂。要是她知道千芊谈及千陌时也是一边说千陌贱,一边嘴上还叫她“陌”,不知道是不是对精神分裂又多一分深刻感悟了。
“行,这事就不提了,那你干嘛吹了我蜡烛?”雨霖婞哼一声。
千陌道:“你不是自信这蜡烛怎么会灭么?我只是证明给你看,它会灭。”
雨霖婞原本质问她为什么吹蜡烛,其实也并不是真的确定是她做的,这只是一种问询手段,如果不是对方所为,对方自然会否认,谁知道千陌真的承认了,她顿时像个炮仗一样被点燃了:“我就说这又没风又没粽子的突然就灭了!还真是你把它吹灭了,我说你这个精神分裂有病吧!”
千陌冷着脸:“你刚才不是说我精神分裂,现在才知道我有病?”
雨霖婞顿时决定要将这个祖坟上冒烟的苦大仇深脸叉出去。
刚好千陌看起来也不想在这多待,冷道:“很晚了,我回去了。”
雨霖婞简直求之不得。
千陌转过身,真的就要走的架势,她看了看师清漪,神色有些复杂,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师清漪为人敏锐,察觉到她这种目光,停止和洛神的低语,抬起头来看向她。
虽然和千陌接触的时间非常短,但是师清漪明白她和千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千芊也是后面在一起行动久了,渐渐地才不再把自己当做阿阮,既然千芊可以和千陌约定其出来的时间,想必她们自有一套独特的交流方式,在这个交流过程中千芊肯定是让千陌知道了自己并不是阿阮,但是看千陌现在的表现,她缺少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即使知道了真相是这样,也还是比千芊更难以放下。
似乎是勉强压下一个轻轻的“阿”的发音,千陌对师清漪说:“……我走了。”
师清漪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她。不过她都已经提出要走,想必也是她生性孤僻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待着不痛快,这时最好是尊重她的选择,只得微笑点点头:“好,你路上小心。到了的话发个短信告诉一下大家。”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朋友间很随意的嘱咐,师清漪也是转了几个心思才决定说这么一句。她觉得千陌应该不喜欢得到和千芊不一样的区别对待,不然也不会刚出来就要走,如果跟千陌说话语气随意一点,像对待千芊一样对待她,她或许会好过很多,或许也不会觉得芒刺在背了。
果然千陌脸色缓和了许多,还点头说了个“好”,只是走到半路,突然又回过头,对雨霖婞冷冷道:“这蜡烛这么臭,我只是吹灭了它而不是丢了它,已经很对得起它。”
其实这棺烛独有一股香气,千陌却偏说这东西臭,师清漪眉头蹙了蹙,心想她应该是也看出了棺烛有问题。千陌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就直接故意吹灭了蜡烛,不过千陌和雨霖婞交情不深,她觉得这东西很不好,就直接吹了,虽然是好意,却也不管雨霖婞是不是会生气。如果是换千芊在这,那她肯定会采取更委婉的做法。
旁人可能会觉得只是蜡烛而已不足挂齿,蜡烛到处都是,如今什么都用电,谁还会在乎微不足道的蜡烛?可是棺烛是雨霖婞的家传物,对摸金的来说那可就是宝贝,更是她父亲留给她的纪念品,这一层并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雨霖婞脸色铁青,不过她到底还是注重涵养,说:“阿笙,送她。”
“不用。”千陌推开门,走了。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她这德行!”雨霖婞指着被关上的门,道:“我现在才知道养蛇的简直比她好一万倍,人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明天我就要去告诉养蛇的,下次她再放她家这个出来,必须提前告诉我,我好离得远远的!”
师清漪转个话题,笑着试探她:“算了,你再这样压宅可压不成了。”
雨霖婞气道:“都这样了还压什么宅?棺烛都被吹了,晦气!阿笙,苏亦,过来都收了,都收了。”
说着支使左右去处理现场。
师清漪见了,心头微喜,松了口气。在她看来这棺烛绝对是不能再点了,但是这还得看雨霖婞的意思,如果雨霖婞主动放弃压宅那是再好不过,不然她还要继续点烛压宅的话,到时候她们就必须再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阻止雨霖婞,这样就会很麻烦。
从洛神和她交流的眼色和手势师清漪就可以看出,洛神追根溯源,已经把注意力从这棺烛转移到了雨霖婞的父亲身上。
棺烛是雨父留给雨霖婞的,棺烛有问题,要么是雨父知情,要么是雨父被什么人蒙蔽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有问题的棺烛继续交给雨霖婞。一旦她们需要找理由阻止雨霖婞压宅,恐怕会让雨霖婞怀疑是她们认为这棺烛有问题,进一步牵扯到雨父。
雨霖婞的父亲早已经不在了,在这事还没弄清楚之前,如果让雨霖婞发现她们可能在质疑她去世的父亲有问题,必然会引起雨霖婞的尴尬,作为女儿,怎么会接受自己的父亲有害自己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恐怕都不愿意接受。要知道雨霖婞虽然嘴上说她父亲古板,很多事却还是遵照雨父的传统,包括此前一直依言住在老宅里,甚至雨父让她好好照顾向姨,雨霖婞纵然觉得向姨古怪,多年来却还是依照雨父的意思在照料,这回搬家了也只是暂时监视向姨而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