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暴怒之下的一击如有雷霆,刹那间将那潭边岩石拍为飞灰,施勋即便是早有防备却还是被那龙尾一侧扫到,只得一手将太一推入水中,而后整个人被击飞出去,越过潭水,重重嵌在了崖壁之上。
护体的真气被那龙尾击了个粉碎,施勋呲牙咧嘴的卡在山石间,稍一动弹便又是无数碎石砸在身上。
自重生洪荒以来还未曾尝过如此滋味,施勋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手臂由山石中拔出,这才整个由崖壁滑落下来,半跪于地。
小臂上,那本就被龙尸撕咬过的皮肉再次崩裂开来,鲜血混着石灰汨汨而出,顺着岸边草木流向潭中。
“师兄!”
太一从潭中探出头来,一向清冷自持的面上满是惊怒,顾不得满身的狼狈瞬间冲出水面,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抖,小心翼翼的扶着施勋站起。
注意到太一面色不对,以为他又要妄动真气,施勋连忙伸手按住太一,劝慰道:“我没事,只是护体真气被破了而已,并无大碍。”
见太一微垂着眼眸并未答话,也不知他究竟听未听进自己话语,施勋只得叮嘱道:“听我的,不要动用真气。”
安抚完太一,又以真气止了血流,施勋这才扭头看向潭那边盘山而立的祖龙,寒声道:“祖龙,这青龙之死与我半点干系也无,我到此地时,它已死去多日。”
祖龙闻言游身过来,硕大的龙眼抵在施勋头前,在那尚未痊愈的臂上看了两眼后发出一声冷笑,“三足金乌,惯会花言巧语。”
“你臂上这伤口明显是被龙齿撕咬而成,这山谷之内满是你流出的血腥气味,你还要狡辩!”话落,祖龙猛地回身落地,幻出人形,怒吼道:“先前已受你蒙蔽,今日断不会重蹈覆辙,我可是找了你好些时日,戏耍于我,杀我族人之仇,今日便就此解决,三足金乌,来战!!!”
麒麟神色有些发愣的站于一旁,疑惑道:“三足,金乌?”
护着太一后退几步,施勋面色发青道:“我臂上这伤口是因龙尸偷袭而伤,这龙死得古怪,我是来调查此事的!”
“死尸还能复活与你争斗,三足金乌,莫要将我当那些愚昧妖兽戏弄!”
见祖龙不听自己辩解,施勋心中恼怒无比,只得闭口不语,冷冷看向祖龙。
那黑雾一事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解释的清的,先前他曾欺骗于祖龙,而以祖龙这眦睚必报的性格,不仅不会再相信他,还势必要与他一战方可,但如今太一伤势未愈,一旦他与祖龙相斗,太一必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他二人不仅无法顺利脱身,太一亦会伤上加伤。
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再向祖龙解释下去,倒不如在此与祖龙周旋片刻,让太一先行脱身才是,祖龙只为与他一战,料想也顾不得太一,而离开了祖龙的视线,太一也能寻个地方好好养伤。
脑中万千思虑闪过,转瞬之间施勋便已敲定好对策,抬眸道:“慢着,既然要打,便要堂堂正正的打。”
话音还未落,施勋已暗自向着太一传声道:“今日对上祖龙你我二人怕是无法顺利脱身了,一会儿我前去与他相战,你便趁机离开,找个地方好好养伤。”
倏地抬起头看向施勋,太一唇瓣微抖,须臾,传声过来,“你有把握战胜于它?”
施勋抿唇道:“并无。”
“那我若是离开,你要如何。”双眸紧盯施勋,太一逼问道:“你要如何?!”
身子微微一震,施勋顿时有些答不出话来,只因他这千算万算只是想着如何让太一脱身,却是忘了将自己的后路也算进去,被太一这么揪住一问,整个人就有些懵了。
这边施勋还处于蒙不住师弟的窘迫状态,那边祖龙阴森一笑,瞬间开启嘲讽技能:“你不是喜以化形对战么,我龙身庞大,便也以化形对你,如何不算得堂堂正正,你我一战,届时你元神消散,我便不在计较你杀我族类一事,如何。”
微微回过神来,施勋连忙躲避开太一的眼神,接道:“我先前便已受伤,护体真气碎裂,如何算得上堂堂正正。”
祖龙挑眉道:“那你说,想怎样?”
“这样。”向着太一示意了一下,施勋缓缓上前,“你与我到那边较为开阔之处,待我调息片刻,到时便也有力与你一战……”
施勋本想着趁机将祖龙引离此处,好让太一有机会离开,却未曾想到这话还没说完,原本站立在一旁的太一却忽地拦在施勋面前,平淡道:“我二人身皆负伤,一同与你对战,方算得上堂堂正正。”
“太一!”没料到太一竟会如此,施勋抬手将他扯过,面上透着些许青白,第一次忍不住对着太一训斥出声:“你在做什么!”
太一低垂着眼眸,暗金的色泽中隐藏着抹难以察觉的复杂,喃喃道:“你为何要处处替我着想,明明我们相识才不过数月……”
太一这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像是在询问施勋,却更是在询问自己,然而施勋却将这声音丝毫不漏的收入耳内,连一停顿也无,便不暇思索道:“因为你是我师弟啊。”
这句话如同重复了上万年般脱口而出,太一扭头看向施勋,在那双清亮无比的眸子中看不到丝毫迟疑,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想,这么告知于他。
唇瓣微抿,半晌,太一轻轻一叹,面上闪过些许释然,像是在春寒料峭之时悄然融化的坚冰,微微勾唇,冲着施勋露出了一个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