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答复了西班牙人带来的信件后,这边并没有急于使打发走,而是杂七杂八的询问起其它问题来——主要是关于这个皮革商本人的。短毛们对于这位信使的兴趣显然要大于荷兰人。
先前的那段小黑屋经历虽然没能让迪亚戈精神崩溃,却也让他深感敬畏,对于这边的问题,他基本上是问什么答什么,老实的很。
“……照这么说,你加入西班牙国籍的目的,仅仅是外出做生意时能方便些?”
“噢,是的,在欧洲的各个商港,由西班牙王国出具的身份证件更有效一些。”
“可是西班牙和葡萄牙不是敌对方么,你这么干,亲戚和朋友难道不会觉得你……背弃了祖国?”
面对庞雨的问,迪亚戈脸上却显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很抱歉,先生,您恐怕不太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眼下从法律上说应该算是同一个国家,都是在伟大的菲利普四世国王领导之下。”
半吊子历史知识果然不可靠啊……庞雨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他对于十七世纪欧洲历史的了解多半是来自于光荣公司的《大航海时代》,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历史。糊弄糊弄外行还凑合,碰上了真正的欧洲人,难免出篓子。
不过接下去那迪亚戈却又续道:
“只是这些年来,在里斯本一带确实很高的呼声要求**。菲利普国王执意插手德意志宗教战争,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太高的负担……但差不多都是些贵族在闹腾,我们平民是不怎么关注这些的。”
“……哦。是这样吗……”
庞雨舒了一口气。还好太出丑。
之后阿德接过话题问了一些其话题。迪亚戈小心翼翼逐一作答。心头地惑却也在渐渐加深。
—短毛试图通过提问来了解他。又何尝不是通过这些问题在反过来了解短毛。这些人对于欧洲地认识似乎很深入对于某些非常普通地常识却又完全没印象。他们好像知道很多在王室贵族间都不怎么流传地秘闻。却对市场上最普通地商品价格毫无概念……
“真奇怪些东方人是从哪儿了解地欧洲知识?宫廷纪录地书籍中吗?”
迪亚戈心头问重重。可惜他只能被动地接受提问。而无权主动提出问题。而那些短毛地提问随意性又相当大。往往一句话就跳跃到完全不相干地方面去。让迪亚戈绞尽脑汁才能应付自然无暇多作思考。
好在这帮人看起来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既然让他带话回去,肯定是要放他走的。在这一点上,迪亚戈还是比较安心。
到了最后,当短毛终于决定放他离开的时候,他们又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迪亚戈先生,你平时喜欢玩皮球吗?”
“皮球?”
迪亚戈莫名其妙是个皮革商,卖皮球倒是卖过,可忽然问他是否喜欢玩……难道有什么特殊涵义在内么?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自己该选择哪一种回答更有利,那短毛就笑着挥了挥手:
“呵呵,闲话而已必在意。”
看着卫兵把这个颇有意思的信使送走,庞雨才回头笑道:
“怎么,到现在你还觉得他跟那个葡萄牙队的著名球星有亲戚关系?”
“姓名一模一样关键是连眉眼长得也有几分像……嘿嘿,我以前可是意甲球迷又经常研究通缉犯的头像特征,不会看走眼的。”
“……也许真是吧洲人取名字懒的很,爷爷的名字经常直接给孙子辈用……不过,他肯定不会踢足球。”
“呵呵,你觉得如果我们在这儿把他扣留或者干掉,咱们那个世界里的葡萄牙队会不会突然少掉一名最优秀的防守型中场?让意甲联赛少掉一个主力明星?”
阿德脸上忽然显出某种恶作剧般的神情,庞雨则是哑然失笑:
“蝴蝶效应可不是这么体现的……如果真要说改变历史的话,我们已经改变了太多东西啦。”
望着熙熙攘攘,往来客商络绎不绝的港口码头,庞雨忽然又喟然一叹:
“只是不知道,我们所努力建设出的一切,有多少能在历史上流传下去,而不仅仅是昙花一现?”
琼海贸易公司拒绝了东印度公司的最后通牒,同时也拒绝了那位西班牙船长关于通商的请求,只允许他们补充些粮食和饮水。在把作为信使的皮革商押送上船之后,就要求他们立刻启程离去。
对于短毛的决定,那个西班牙船长自是很不高兴,在启航之前骂骂咧咧,一直在抱怨迪亚戈太过愚蠢,平白无故得罪了这边的人,害他失去通商机会,白白跑了这一趟。
不过当船只一开出码头,不用再担心被港口中人看到他们的行为之后,那个西班牙船长立即跑下船舱,摸出一只单筒望远镜,通过一处舷窗向外观察
头的各处情况。同时又安排水手去测量港口水深,线,特别是对码头外围可能布置了炮台的几处位置,更是仔细搜寻……
迪亚戈在稍后也来到了这间舱室中,看着那船长忙碌的样子,皮革商脸上显出一丝不以为然:
“托雷斯船长,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不会做这些无益的打算。您也应该看到了——这些华人士兵同样装备着火枪,他们的文明程度应该不在我们之下,远不是大陆上那些明国土著所能比拟的。”
“闭嘴,小子,别以为攀上了荷兰总督的关系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了,等你有了自己的船再去向人发号施令吧!”
名为托雷斯的西班牙船长满脸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