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给司机翻译了这句话,取出钱包。
“请让我来给小费。”阿诺德连忙掏出一张1o英镑给司机,道:“谢谢你。”
司机在捷利康工作,自然是接触过英镑的,知道它比美元还值钱些,看到上面的“1o”,大为惊喜。
杨锐对司机笑道:“看来南丁格尔还是比杰斐逊温柔些。”
1o英镑的背面人像是南丁格尔,2美元的正面头像是杰斐逊,故有此一说。
司机赧然且兴奋,恨不得天天有人睡在自己车里。
弗兰奇听懂了中文的南丁格尔和杰斐逊,笑道:“南丁格尔如果知道有杨锐这样的天才科学家,并且不在乎个人利益,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没有人不在乎个人利益。”即使是恭维,杨锐也不接这个茬。
“如果是为了个人利益,我相信没有人,至少没有人在这个时间,会花费时间和精力,特别是大量的研究经费,冒险做地中海贫血症的药物开。您知道,各国为了罕见病药品的开,都要学苏联了。”阿诺德这时的语气是诚恳的。一个人怎么想怎么说是无从判断的,其行为却会暴露他的所思所想。正如阿诺德所言,在84年的当下,开罕见病药物的科学家是很罕见的。尽管罕见病法案已经推出,但这并不意味着罕见病药物就立刻变的有利可图了,正好相反,法案的推出只是因为罕见病的问题越严重,而罕见病药物的盈利前景越黯淡,迫使一些国家和机构开始考虑国企投资甚至行政命令的手段了。
当然,罕见病的药物只要能上市,依旧是能够盈利的,问题只在于利润太低开任何药物都是高风险的,其高风险的门槛使得必须有极高的利润,才有开新药的价值。特别是纯粹的原创药!
杨锐做了一件风险与利润不成比例的工作,事实上,作为原创药的开者,他承担了大部分的风险,自动物实验通过以后,这种药物的前景已经变的光明起来。虽然去铁酮很可能无法成为重磅炸弹级的药物,但到了临床试验的阶段,它的风险与利润已经归正常,甚至因为临床候选药物的评分极高,其风险比普通原创药更低,利润反而相当,从而变的有利可图。
制药公司和保险公司一样,本来就是在玩数学赌局。
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阿诺德是不能理解杨锐的,这也是他始终游离于直接谈判以外的原因。他不知道如何与这样的杨锐谈判。
杨锐只是淡然的谦虚了两句。
比起阿诺德,他觉得葛瑞丝的佩服方式更有趣一些。
“花费了时间和精力,花费了大量研究经费的不止是去铁酮,还有辅酶q1o和它的催化剂。”杨锐重新将话题拉了过来,道:“到了这个时候,它们的价格应该足以报我们花费的时间、精力和研究经费,否则,实验室是无法持续经营下去的。”
“我能理解。”阿诺德笑了笑,突然抬头道:“北a京城的云很美。”
杨锐扭头过去,只见西方已是一片火烧云的景象,半红半黄的霞云,遮蔽了楼宇之上的天空,似有兵临城下的危机感,又有午后浓茶的闲适感。
“我们走去空旷一点的地方看,恩,顺便再吃一餐,卤煮怎么样?”杨锐主动出邀请。
“卤煮很好。”弗兰奇翘起verygood的大拇指。
三个人并行,向着火烧云的方向,漫无目的而去。
照例聊了一阵闲话,待三人坐到一家卤煮店门外的椅子上的时候,杨锐才起突然袭击:“我希望引进一批先进的制药机械和设备,要整套的系列产品,最好是二手的,但成色要好,价格方面,我可以度让一些,总价18oo万美元以内,再加上付的1ooo万美元现金,以及2的销售分成,我们就算是达成交易了。比如搪玻璃反应罐,汉江制药厂引进了一批法国迪特里奇造的4ooo升和2ooo升的产品,我没记错的话,4ooo升的那套,进口价是6.8万美元,2ooo升的三套,每套大概是6万美元。你给我两套4ooo升的二手货,只要罐子的全容积保证在4ooo升以上,夹套容积在6oo升以上,电机功率7千瓦左右,我就按照5万美元拿走。”
阿诺德听着杨锐前半截话就准备反驳,听到后半截话的时候,两眼已是茫然。
他是在制药公司里工作没错,可他怎么可能知道一种具体设备的具体规格,至于价格,那就更是不了解了。
杨锐却是有备而来,他以前接触过的制药厂设计图实在不少,稍微研究一下,就能弄出不错的配置了,伏击开始,即侃侃而谈道:“搪玻璃反应罐的配套的话,我要石墨冷凝器,玻璃涤气器,再加2oo升的玻璃料管和相应的流系统就行了。”
阿诺德一脸的大写“啥”!
“磨粉机和筛分机组分别要8o公斤每小时和5oo公斤每小时的。印象里,上药三厂从比利时波尔曼各进了一套,磨粉机花了6万美元,筛分机花了1.49万美元,都用16千瓦的电机,一个转3ooo,一个转15oo,我照样打七折拿水准相当的二手货,磨粉机算4万美元,筛分机算1万美元。”杨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写下自己要的东西,道:“我按七折凑一套二手设备,对捷利康来说,也算是半价了,18oo万美元的设备,你们实际上只花了9oo万,算上1ooo万美元的现金付,以及2的销售分成,